第86章 前世 他们的初次竟会是在这滂沱大雨中……(2 / 3)
不爱之人厮守终生?谁甘愿过这般憋屈日子?爱情,强求不得。若不能一见倾心,至少也该日久生情。可这日久生情需要多少机缘?多少耐心?”
“不是埋下种子就一定能结果,也不是所有树木都会开花。这门婚事本就是不得已而为之。成婚前我们素不相识,我对你一无所知......”
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我并非说你不好,只是我们终究不是同路人。今日这番话,任你说我刻薄也好,说我心狠也罢,我都认了。成婚以来我处处迁就你的感受,以后我不想迁就了,也不想再见到你。”
她眼睛通红通红,隐隐泛着泪花。
她没有直接回答是否和离,而他执拗地追问:“所以,你确定要和离是吗?”
和离……
沈支言只觉脑袋嗡嗡炸响,一气之下跑到书案前,提笔蘸墨写了一张和离书。
“给你。”她将和离书重重拍在他的胸前,“好,和离吧!”
她的眼泪瞬间落了下来,她自幼被父兄捧在手心长大,何曾受过这等委屈?嫁过来已是忍让,如今还要被这般逼迫。
这一刻,她忽然懂了那些终日争吵的夫妻心境,原来这世上真有这般固执之人,只顾着自己那点心思,从来不肯体谅旁人半分。
房间里安静了一瞬。
薛召容盯着飘落在地上的和离书,那纸上墨迹淋漓只书着一行字:愿与薛召容和离,永不相见。
他看着那句话,心口如被利刃绞过,僵立良久,终是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了。
他就这样走了,沈支言望着他消失在风雪中的身影,喉间哽得生疼。
他们都困在自己的委屈里,像被锁在密不透风的匣中,谁也看不见对方的世界。
少年人最是意气用事,这一场争执过后,两人竟足足半月未曾相见。
那日其实谁都没把话说透,只觉满腔不甘无处宣泄。这场婚姻像根刺,扎得两个骄傲的人都疼,偏生谁也不肯先低头。
朔风凛冽的冬日里,沈支言终日闭门不出,茶饭不思,眼见着消瘦下去。
她有时倚在窗边看落雪,有时躺在榻上整日昏睡,连贴身侍女都不敢多劝。
十七岁韶华,被这婚事缚得喘不过气。她每每思及余生都要困在这亲王府中,便忍不住泪湿衾枕,时常哭到夜半更深。
这半月来薛召容音讯全无,连是否在府中都不得而知。他应该也很痛苦吧!
这般勉强凑成的姻缘,果真薄如蝉翼,经不得半点风吹。
痛苦如潮水般漫上来,一寸寸啃噬着人的心志。如今的她,已对世间情爱失了指望,每日郁郁寡欢,寝食难安。
原来一桩不如意的婚姻,当真能叫人形销骨立。
这日天色阴沉,窗外淅淅沥沥下着冷雨。沈支言正倚在榻上出神,贴身丫鬟慌慌张张闯进来:“夫人您快去瞧瞧吧,公子在院子里淋着雨呢!身上还带着伤,任谁劝都不肯回去。”
薛召容,他回来了?
她急急掀了锦被下榻,随手抄起一把油纸伞便往外走。出了房门,站在廊下望去,只见薛召容孤零零地坐在雨幕中,单薄的衣衫早已湿透,左臂上一道伤口还在渗血,将袖口染红了大片。
她心头猛地一揪,顾不得多想便冲进雨中。冰凉的雨点打在身上,她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那人跟前,将伞严严实实遮在他头上。
他听到动静缓缓抬头,雨水顺着消瘦的脸庞滑落。四目相对时,沈支言在他眼中看到了浓得化不开的哀戚,还有未消的怒意。
这人究竟又经历了什么?怎会弄得这般狼狈?
“沈支言。”他笑得比雨水还冷,“若真的想走,何必勉强留下?横竖我们亲王府迟早要被皇家斩草除根。你我尚未圆房,你现在走,还能嫁给你表哥。”
他突然这样说,她一时怔住,不知他为何负伤,更不懂他话中意思。只见他夺过油纸伞狠狠掷在地上,雨水溅湿了二人的衣衫。
他望着她问道:“今日你便给我个准话,是留,还是走?”
走?他为何突然问她是否要走?
滂沱大雨中,他肩头的伤处还在渗血,雨水混着血水将青衫染成暗色。那双总是清冷的眸子此刻灼灼逼人,竟让她不敢直视。
沉默在雨声中蔓延。
他忽然起身,高大的身影将她整个笼住,修长手指捏起她的下巴,清声道:“为何不回答?这有何可犹豫的?”
这一刻,她确实犹豫了。
他见她不做声,伸臂一揽,将她牢牢锢在怀中。
她仰首望他,指尖抵在他胸膛想要推开,可那句“离开”却始终哽在喉间。
她越是挣扎,他臂弯收得愈紧,最后竟将她整个人按在院中的石桌上。
他的疯狂远超她的想象。她不知这人究竟着了什么魔怔,竟在滂沱大雨中突然开始亲吻她。冰凉的雨水顺着石桌流淌,她被他按在桌面上,后脑撞上他垫着的手掌。
“你疯了吗?”她的声音破碎在雨声中,而他全然不顾,一只手死死扣住他纤细的手腕,另一只手护在他脑后,几乎颤着唇亲她。
唇瓣相触的刹那,有冰凉的雨水顺着他的下颌滑进她的衣领,却被他骤然收紧的掌心焐成滚烫。
他含着她的下唇轻轻厮磨,远处惊雷碾过瓦檐,倒教那声呜咽碎在了交错的呼吸里。
她发间木簪被伞沿碰得斜坠,晃动的珠穗影子正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