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瞳的“罪恶”（1 / 2）

“——我记得很清楚，是黑色的瞳孔。”

闻言，一阵心悸开始在安妮雅的身体中蔓延。

冒犯了神灵的尊严、不容许存活在这世上的黑瞳人族男性，为什么会和这样的存在牵扯到一起……诺拉荻，你究竟是什么人？

这个回答显然连叶·克拉克都是第一次听说，她颇为意外的看了诺拉荻一眼，接着眉间的疑惑一闪而过：“黑瞳的男性人族？……”

“叶你是在卡玛希森林里长大的，所以大概不是很清楚。”安妮雅稍微稳定了一下情绪之后简短的向半精灵解释了事情的由来，最后则是加上了自己的评论：“纯人族之中不存在黑发黑瞳，没有黑发是天生血统导致，但黑瞳的消失却是人为造成的。虽然所谓的神谕里冒犯神威的是男性，不过事实上黑瞳女性同样有许多因此而丧命，就算个别有活下来的也不敢抛头露面，基本一生都只能待在自己的家中，就相当于被囚禁了。这神罚之说不知道是从哪里流传出来的，我真不明白为什么魔法协会能容许这种毁灭人性的规则存世至今。”

——她在这件事上的想法几乎和十五年前完全相同，甚至因为罗赫的关系更加深了不少恶嫌程度，所以哪怕明摆着和神殿有关系的诺拉荻就在边上也忍不住直（中）言（伤）了几句，非常没有平时那种处变不惊的样子。

“我想起母亲曾对我说过这件事了。”叶似乎是在努力寻找着回忆中的碎瓦：“神罚并非危言耸听。虽然绝大部分的黑瞳男婴都在出生后即刻被杀死，但也有不少父母由于不忍或是无知而没有动手，可这些黑瞳男性没有一个能够善终的，更多的是死相凄惨令旁人触目惊心心生畏惧，这样的现象起码持续了千年。”言下之意就是除了神以外没人能做到这种事情了，当然就是神罚。

“你的母亲？她为什么会知道这种事情？”

……差点忘记了，安妮雅还不清楚叶和克里斯的出身呢，可不就会觉得奇怪吗。

不过现在怎么都不像是解释这些事情的时候，再说叶本人同样对炫耀自己的家世没有丝毫兴趣，所以她非常干脆的直接无视了安妮雅的问话继续说道：“而且黑瞳男周围的人也大都会受到牵连，关系越亲近的牵连越深。所以有的父母自己不忍心下手又怕被连累，会在发现黑瞳男婴后偷偷将其丢弃到别的地方，发现的人同样因为害怕不敢接近，导致最后冻死饿死的例子非常多。”

“什么受牵连深，不就是迁怒。”对这种陋规少女是嗤之以鼻：“都太看得起自己了，自以为是的觉得神灵会来管这种小到不能再小的事情，感情神灵还有这个空来调查户口验DNA看谁和谁有血缘、做问卷调查评分看谁和谁关系好吗？不过就是给自己的失败找个看上去合理的借口，推卸责任还推卸的好像很光明正大一样。”

起码几年没和别人讨论过这件事、又从叶嘴里听到了神罚真实存在的消息，安妮雅这下是真的有些控制不住情绪了，话说的颠三倒四的，甚至爆出了一大堆另两人根本听不懂的现代用语。

好在她很快就调整了过来，不再和叶分析那些于现状无用的细枝末节，而是就关键的部分问诺拉荻：“你能不能详细说一下你的回忆里究竟是什么景象？…在承受得住的情况下，不要太勉强自己。”按照之前的表现、包括龙谷洞穴的时候，晶精明显是抵触着那些回忆的，安妮雅并不想在此时硬逼她说出来，尤其是护短的叶还站（抱）在（着）边（人）上（家）呢。

诺拉荻点了点头，表面上看上去倒是真的不再有之前的不安了：“最多的就是尸体，和叶叶说的一样，都是一些非正常死亡、死相凄惨的尸体。”

只一句话安妮雅顿时就佩服起她来。

——不管哪个精神再坚韧的人，日日夜夜梦见这种可怕的场景、而且这场景还很有可能与自己的过去息息相关的时候，能自信满满地确信自己不会崩溃的？而诺拉荻不光做到了，在直接见到龙墓尸堆之前甚至都没有让叶以外的任何人发现这件事情，她的这份忍耐力和自制力绝对要超乎常人，即便算上叶帮她缓解的相当一部分压力同样如此。

“这些画面是不会动的，只是保持着定格不断更换交替而已，也没有任何的声音。”不知安妮雅想法的晶精继续着自己的讲述：“可每当我想逃离那里的时候，一双双黑色的瞳孔就会出现在身前不带任何感情用冷漠的眼光注视着我，明明对方没有攻击性，但是那种感觉却要比遇上任何凶暴的魔兽都要可怕……”

“就是说你不能肯定黑瞳是人族男性尸体的眼睛咯？”做梦总归是比较没有逻辑的，安妮雅只能大概猜测对方看到的场景。不过她实际上还蛮想吐槽一点，诺拉荻这说法听起来更像是有一大堆的眼珠子飘在空中瞪她，搞的和什么小成本恐怖剧似怪恶俗的。

“虽然不是直接看到，不过我能知道这些眼睛就是刚才那些尸体的眼睛。”诺拉荻信誓旦旦，确实对于她自己的记忆最有发言权的人当然是她自己了：“还有，只有一次，我听到过一个声音。”

“什么声音？”这句话是叶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