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守天仓(1 / 2)
袁颢话音刚落,蜀军喷火的目光齐刷刷地对准李辰曦,似乎那已经不仅仅是一个人,更是能让自己扬名立万的宝物。漫天飞失向李辰曦射来,他闪躲不及,很快膝盖就中了一箭。伤倒是无所谓,他十多岁从军入伍,身上没有一块好地,脑袋能否保住不过看上天的怜悯罢了。他难过的是,有生之年,天下不能一统,百姓继续受战火之苦。
蜀军势头越盛,秋迟急切道:“王爷,时间不多了,属下背你走。”
李辰曦挪了挪脚,一阵钻心的疼痛:“不行,本王会拖累你的。来的路上,我们经过天仓山,山上乱石堆聚,你让大家往那里撤。还有记得向皇上求救,他肯定不会舍弃你们的。”
“王爷,你把事情都交代了,你怎么办?”秋迟不禁落泪。
李辰曦浓密的眉毛拧成八字,低吼一声:“别婆婆妈妈了,这是本王的命令,你也要违抗王命不成?”
蜀军手持强弓劲弩,步步逼近。突然又有一枝箭落到王爷脚边,秋迟终于明白原来他是在以自己为诱饵,好争取时间让将士逃跑。
为什么这样一个设身处地为别人着想的人,会遭到全天下人的愤恨,甚至还包括城楼上的红衣女子,王爷情系之人。秋迟越想越悲怆,顾不得李辰曦的命令径直将他扛起:“属下听了王爷的命令许久,这次就不听了。”
“快跟上,他们在那,杀了李辰曦。”袁颢咆哮不断。
秋迟疾步如飞,不料倏地被草丛里杂乱的树枝绊倒,一枝箭正中胳膊。他咬咬牙,从袖中掏出迷烟:“去死吧。”
趁着蜀军目不能视之际,秋迟果断吹起哨子呼叫他的掣风马。掣风长鬃飘扬,通身火红,它像及时雨般跨过重重迷雾飞踏而来。
经过一番折腾,王爷陷入昏迷。秋迟麻利地将他置于马上,又摇起军旗高声呐喊:“王爷有令,大家急速往前面的天仓山上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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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高凹不平,又有树木作掩护,蜀军不得不放弃到嘴的肥肉。北汉军虽然暂时脱离危险,但是马上又遇到另一个险境:方才只顾着逃跑,粮草竟丢失大半。
新月东升,秋迟在营内架起篝火,安静地等待王爷醒来。火光摇曳,将王爷蜡黄如纸的脸映得分明。其实他大可以在京城享乐,没必要过这种提心吊胆、东征西战的日子。没办法,他说过,他是李辰曦。
“秋迟……”王爷虚弱的叫声把秋迟从漫长的思绪中拉回。
秋迟立刻摸摸他的额头,心疼道:“王爷,你身上还疼吗?”
李辰曦摇了摇头:“本王命硬,谢谢你。”
秋迟挠着脑袋:“保护王爷是属下应尽的责任,可最终还是让王爷受伤了。”
“不怪你,是本王考虑不周,才中了伏兵。”李辰曦蓦然眼前一黑,他极力撑起眼皮:“现在情况怎么样?”
“我们被困在山上,虽然蜀军和象兵不敢上山,但是我们粮草不够,长期对峙下去,怕是饿死了。”秋迟又起了恻影之心。
李辰曦身上刺痛不已,木讷地点点头:“这里有水源,好歹先撑几天。对了,让将士们不要板着张脸,就说本王一切安好。”
他匆匆说完几句,直觉得嗓子黏黏的,咳出来一看居然是浓稠、暗黑的血。李辰曦心凉了半截,蜀军果真在箭上涂了毒,要不是秋迟多个心眼帮自己吸出一些,今天真死无葬身之地。
华浓,你一点情分都不念吗?
王爷满脸悲戚,秋迟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哽咽道:“王爷以往都是故意虚张声势,说自己伤得多严重,甚至还想出假死的办法。为何现在真病了,反而说自己很好呢?”
“稳定军心吧,本王不想让蜀军觉得我们势弱。”李辰曦挤出一丝苦笑,淡然置之:“你怎么多愁善感了,像个女人。”
看着秋迟失落离去,李辰曦再也支撑不住,猛然一口鲜血吐在地上。他虚脱地歪在木榻边,随即前所未有的疲惫向他袭来。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睡,他还要找突围之策。李辰曦忧心如焚,刚刚退下的高热,似乎又死灰复燃。
“林邑王范阳迈倾国来拒,以具装被象,前后无际,士卒不能当。宗悫曰,吾闻狮子威服百兽。乃制其形,与象相御,象果惊奔,众因溃散,遂克林邑。”
迷迷糊糊中李辰曦脑海里冒出这么一段话,他兴奋地挣扎起身,却发现腿部根本动弹不得。他不怕死,但不能屈辱地活着。思及此处,李辰曦毅然决然掏出匕首,毫不留情地剜去腿上已经发黑的肉。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滑落,终于他强撑不住,再次昏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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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昏睡的几天,每天都有小卒过来询问。秋迟不想动摇军心,便以王爷看书不喜被人打扰为由,将他们一一回绝。久而久之,大家紧绷的心放松了不少。毕竟,王爷是他们的支柱,只要王爷在,千难万险都能化解。
秋迟守在王爷帐外,突然发现两个小卒鬼鬼祟祟,他顿时来了火气,一个健步上去将他们拎住:“你们两不好好操练!”
“秋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