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红色丝绒秋千架上的少女 063:我的少女时代 (1)(10 / 12)
上海,其实办理户籍迁移,只是为了你能在上海参加明年六月的高考,方便些。”
“那我和顾先生,是什么关系呢?”
“监护人和被监护人的关系。”
言下之意,再明朗不过。
我看着那份文件,心里怪兮兮的,可我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就觉得,我和顾承中的关系奇怪。那以后我不会真的管他叫爸爸吧?
咦,不好。
叔叔?他不喜欢。
算了,就叫顾承中吧。
“小唯,我想你误会了,虽然你的户籍迁移来上海,但是你并不在顾先生的名下。”
“啊?”
“你的户口是独立的,至于如何办理,我会来处理,你不用担心。”何文渊说。
“也就是我不会跟顾承中一个户口本儿?我不用管他叫爸爸了?”当时我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哪儿知道何文渊一听,差点笑岔气。
顾承中坐在?色的皮椅里,脸更?了。
被顾承中瞪一眼,何文渊也不敢笑了,赶紧跟我解释文件。
“签下后,我会帮你办理后续,你在家等着就好,办完了,我会亲自给你送过来。”
然而,我拿着水笔,迟迟没有签字。
何文渊疑惑地看着我,问,“小唯,你怎么不动笔?”
我搁下笔,端坐在沙发上。笑着看何文渊,“何叔叔,我想起来一句古话。”
“什么?”
“天上不会掉馅饼,没有白吃的午餐。”
“小唯,你这是-------”何文渊皱眉,看向顾承中。
我也转向顾承中,窗帘打开了,阳光很好,烟雾缭绕下,顾承中站起身来,他拧灭了雪茄在烟灰缸里,信步走到我们这边,坐到我对面的沙发上,阖?的眼睛带着赞赏的笑意盯着我,意味深长地道,“我以为你这么快就乐不思蜀了。”
“顾承中,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你帮我,给我新的开始,不会只是因为你大发善心吧。”我迎上那双湛?的眸子,探究着里头的城府和算计,可惜什么都看不到,除非他亲口说,“那天在酒店,你说。你会告诉我你帮我的原因。”
☆、卷二:红色丝绒秋千架上的少女 065:顾承中,我去你大爷的!
时间回到来上海前的那晚。
我从公园离开后,一个人漫无目的地步行在午夜无人的街道上,七月末的南城,夏夜的风,带着微微的燥热拂在脸上,悄无声息中将泪痕卷干了去。
那条熟悉的路,一直通往林阳家小区,没有门禁卡,保安把我拦在外面,让人出来接我,我报出单元和楼层,并告知他我有钥匙我能进去,但保安一口咬定不许,说那间公寓,已经一年没人住了,我不是业主,他没权利放我进去。
当时我的情绪游走在崩溃的边缘,半点顾不上理智和冷静,和保安撕了起来,寂静的午夜,小区门口,发狂的我在保安胳膊上咬了一口,他拗不过我,只好亲自带着我上楼,若是我真的有钥匙就算了,若是没有,只有请我滚蛋。
到了门口,我掏出挂在胸口的钥匙,那把孤独的钥匙一直贴在我胸口,即使一年多不用,却也保持着光亮润泽的颜色,我冷静地将钥匙插入孔中,门开了,保安叹了口气,??气转身走了。
进了玄关,我将房间的等点亮,一股浓厚的灰尘味道扑鼻而来,干涩,发霉,阴晦。一年没有住人的房间,一起都还是原来的样子,所有的陈设都同那一日我离开时那般,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动,仿若时光都停在那一刻,就连当日摆放在茶几上的照片也岿然不动,只是,蒙了厚厚的一层灰,如同地板上的灰尘一样,脚踩上去,留下鲜明的印记。
而这屋子里的脚印,竟然只有我的。
孤独,又可笑。
我坐在沙发上,没理会屁股下面的灰尘和肮脏,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抽了一根点燃,明灭的灯火在客厅中央的水晶吊灯下,显得羸弱而倔强。一口烟吸入肺部,那种?痹的感觉让我得到安慰。
我耷拉着眼眸,吸着烟,看着桌上那一沓照片。
你说,当日那人走得是多匆忙,才忘记带走它们?或者说,他走的时候,根本没想过要带走这些过往的碎片?究竟是决绝,还是压根儿没当一回事儿?像丢掉我一样,弃若敝履,本身没什么值得怀念的。
灰尘在手指下弹去,照片有些微微发霉了,没有过塑封,导致边角发?,纸片上的人虽然笑的阳光灿烂美好无双,此刻。却透着一种清冷和凄惨,伴随着鼻尖叫人作呕的霉味,变得可怜兮兮,周遭的一切都是静谧的,我能清楚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带着若有似无的冷笑。
一张,一张,从我手指尖划过,往日的一切如同电影胶片快速在脑海中闪过,那些美好的瞬间定格在发霉的纸片上,变成了凄惨和落寞,变成了可笑和讽刺。每一张,都像是一把刀,狠狠地插在我胸口,提醒我这一年的愚蠢和痴呆。
长不过永远,短不过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