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狗(2 / 2)
怀揣着对生活的希望和憧憬,到了自家小区门口。翻翻身上的口袋,掏出一把钥匙,一张卡,几张发∥票,还有几张揉成团的纸币。豪气地丢了团红的,大手一挥表示不用找零,蹦跶着跑回家里。
紧张而振奋的用手指捏着钥匙,转动锁门,首先迎接她的竟然是一只毫无防备的蟑螂。
林昭然走向茶几,拿起一个杯子倒扣了上去。对着在玻璃杯里不停转圈的强哥,温柔说道:“今天先不杀生,明天再来收拾你。么么哒~”
大概是紧绷的精神终于松懈了,走了没几步路,她就觉得异常疲惫。
身上又是滚又是爬又是摔,已经脏的不成样子。洗澡洗到一半的时候眯了会眼,睡了半个小时,然后强撑着把自己运到了床上,眼睛一闭,精神就恍惚了。
林昭然心想,先好好睡一觉,然后回去找老爸,跟他倾诉一下爱意。
她梦里满是粉红色的泡泡,林和及一干师伯同门,都跪在她的脚边痛哭流涕:“你可算回来了,女王大人,我们可想死您啦!”
师伯一拥而上,讨好道:“女王大人,这些是我们刚刚做好的法器,您千万要收下,不要再让自己遇到危险了。”
林和一把推开他们,拿着把车钥匙道:“乖闺女儿!爸爸给你买了辆新车,以后你上下班就很方便啦。你听,这喇叭的声音多么美妙啊!”
然后他在钥匙上按了按。
“嘀嘀嘀。”
林昭然笑得露出一口牙龈,抬手做领导视差状:“不错,不错,同志们觉悟都很高啊。”
裘道拿着一本书,远远站在一旁,忽然侧过头看向她,皱眉道:“蠢狗?”
蠢狗?
狗!
老子的狗!
“嘀嘀嘀!”
林昭然猛的睁眼,头顶光线的刺激下又忙合上了。
林昭然大口呼吸。
天黑了?
原来她睡了这么久。
一股寒气从她尾椎升了上来,轻轻打着颤,她不是在房间吗?头顶为什么是一片星空,外加一盏路灯?
她猛的闭眼,又猛的睁眼。
依旧是磅礴而壮阔的星空。
远处是汽车鸣笛的声音。
下一刻,她觉得自己的毛发翻飞,鼻间萦绕着一股浓烈而销魂的臭味。全身又冷又疼,四肢僵硬,像是被麻痹了神经。
哦!日了个大爷!
林昭然猛的站了起来,后腿传来一阵剧痛,支撑不住,又重重摔了回去。惊起一旁停留的苍蝇飞虫。
她呸呸吐了两口,才发现自己嘴里爬进了不少蚂蚁,伤口已经化脓,她刚才一动弹,原本已经快要结痂的地方又流出一道黄色间着红色的液体来。顿时纠成了一张苦脸,闭上眼睛,甚至没有勇气面对这糟心的人生。
恶心,疼痛,饥饿,绝望,不停的在肉体和精神上交互折磨,
从兴奋激动,尚未平复的活人,到一条身受重伤,被遗弃在垃圾场的土狗。饶是林昭然这样神经粗大的二逼,也实在接受不了。
这已经不是四五度角忧伤能解决的问题了。
她来不及细想,这个地方实在太臭了,拖着残腿先努力的往外走。走两步往后看两步,走两步再往前看两步。
如果她一直是只土狗,她大概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如果她今夜没有多愁善感,她大概也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但她此刻四肢打颤,涕泗横流,有些自暴自弃了。人一旦消极起来,情绪就像被开了洞的汽球,根本控制不住。
她也不知道走到哪儿了,就停在了路边,趴在地上不再动弹。
裘道等裘安从重症室里出来,天已经黑了。
他抹了把脸,去开车回家。
半道的时候,隐隐绰绰在路灯下看见一只土狗。
他只觉得那只土狗和自家的有点像。
在他眼里,天底下土狗都一个样,如果不是林昭然那二到有气质的眼神,和额头秃出个性的毛发,他还真认不出来。
裘道手指敲了敲方向盘,心道还好她自己变回去了。这大概是他最近遇到,唯一能称得上幸运的一件事。
回去可以把被她抓破的毯子给丢了,顺便还要给沙发重新上个皮。
裘道呼出一口气。
不用焦心向师父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