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1 / 2)
小雨离开后的第二年,那是一个盛夏。夜里,暑气消退,苏园里,因那百年古树之故,更比别处阴凉。李鹤来到园中,月桂树影间,仍然一片紫气氤氲,静息祥和,一如既往。他脸上,看不出任何神色,察觉不出半点喜怒。
这同样是月圆之夜。月儿明晃晃挂在空中,月光渡得蓝天好似沉在水底的碧玉;天空万里无云。
“若无你,良辰美景、更与何人说?”仿佛小雨依然站在树下,朱唇轻启,对他婉转诉说。
叹,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李鹤低头,不忍思量。
心中正沉痛苦楚,忽然之间,园子好似被什么光照得亮如白昼!李鹤狐疑间抬头,只见碧空之上,出现一个巨大的光环,光环好似玉璧形状,中有小孔。小孔渐大,内中一位女子徐徐飘落。
还是那身纯白衣裙,还是那样长长披散的秀发,玲珑脸蛋,婀娜身姿;她静静的睡着,神态安宁,恰如月射寒江。突然光辉收入小孔中心,她霎时间失去依托,从空中坠下。
李鹤几步上前,稳稳的接住了她。细看时,她的眉眼,她的体态,还跟她走时一模一样。云鬓、香腮,黛蛾、朱唇,是他的人!是他的小雨!只是略瘦了,憔悴了。
李鹤紧紧抱着苏小雨,像要把她嵌进自己的肉里去。他浑身抽搐着,经年累月深埋的悲伤,此时再也无法按捺。
方才还喧嚷的虫鸣蛙声,依次静息,园里突然一片静寂。只剩明月光华,静默的铺洒大地。仿佛天地也在为此而哀恸。
李鹤将小雨抱入房内休息;静静在床边等待她醒来。
更漏滴答滴答,李鹤坐在床边的脚踏上,手支着额头,闭眼假寐。不知过了多久,小雨醒来。
一睁开双眼,就看见朗月下的李鹤,他俊朗的眉目、沉默的面容。
“鹤……”小雨哽咽呼唤。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
李鹤一听见她声音就醒了,伸手将她抱入怀中。
小雨哭得厉害,李鹤只是紧紧抱着她。终于又抱她在怀里,终于又抱住了他的永恒。抱着苏小雨,从此再不算流浪独行者,天涯断肠人!他们两人心中都觉一片恍然似梦。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缸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小雨,你怎么就舍得那样离开我!你怎么舍得!
鹤,我离开的你每一天都在想你。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
几番相思倾吐,衷肠互诉。
小雨突然道:“鹤,我怀孕了!”
“你说什么?”李鹤扶着小雨的肩膀,将她从怀里推出来,难以置信的看着她的双眼。
“我……我怀孕了,我怀了我们的孩子,你不高兴吗?”
“我们?!”
小雨没察觉李鹤的变化,懵懵然点头,道:“我回去后不久,就发现自己怀孕。……爸爸妈妈要我把孩子打掉……我怎么肯!这是我们的孩子!……他们就逼着我,我没有办法……我只好再次回来找你。我很想你,离开后的每一天都在想你……”
小雨泪如泉涌般诉说,李鹤却越听越不明白,他打断她道:“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你离开了两年,突然回来,告诉我你怀了我们的孩子?!”
“你说什么啊?我明明才离开三个月而已!三个月,我已经想念你到要疯了!怎么会有两年!”
小雨突然意识到,原来,玉璧只负责带入时空,却不管年华的流转。她虽是时隔三个月再次开启时空之门,却是回到这里的两年之后!这一次还能相见,许是万幸。下一次,也许就如王质烂柯般,李鹤、雨霏、忆儿、云飞扬等人早就烂作一堆枯骨!她和李鹤,也许就从此错开,再不复见!
小雨是亲身经历,实无半句虚言。只是,李鹤会不会信她?或许,会认为她消失两年,背叛他、同别人苟且,还带回来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那她这一趟,所为何来?
李鹤沉吟半晌,突然将小雨轻轻拥入怀中,低声道:“我相信你,小雨。”眼中不禁流泪。
小雨离开时十八岁,两年过去,她如今当是二十整;一名女子,从十八长到二十,不管怎样,其神态举止必有些微变化。但是小雨一点没变!李鹤对小雨无不了解,这一点,他不会看错!
在她的时间里,她就是只经历了三个月,而且,她怀孕了,怀了他们的孩子!
“这怎么可能!简直是胡言乱语!”雨霏道,“这里过去了两年,玉璧的时间却是三个月!还什么穿越时空,另一个和这里完全不同的世界!这种荒谬可笑的言论,你怎么会相信!”雨霏越说越焦急,“鹤,她分明在骗你,她分明是不知从哪儿带回来一个……”
“闭嘴!莫雨霏!胡言乱语的是你!我从未惩罚过你,但你若再信口雌黄……”李鹤没有说下去,但是目光冷如利剑。
雨霏噤言。片刻后,又道:“就算她说的是真的,就算这是事实;可是别人怎么看?全天下人怎么看?他们会信这种荒谬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