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2 / 3)
是状元榜眼倒也无所谓。’”
孟丽君听说皇上有意点自己为恩科主考,这原是意料中事,不足为奇。待听到太后竟要自己替公主挑选驸马时,只觉啼笑皆非。她从前就曾盘算过,过完年公主便有十八岁了,太后就算再宠爱女儿,到这时也该起意要替她挑选驸马了。只须挨过这一段尴尬时日,自己就可以长松一口气了,因此也并未如何将此事放在心上。谁知到头来,这份烫手的差事终归还是着落在自己手中。轻叹一声,问道:“后来呢?”
苏映雪敛了笑容,也叹道:“太后的话还没说完呢,公主脸上登时就变了颜色,只顿足说了声:‘我才不嫁呢!’转身便自顾自地回宫去了,留下满殿宾客面面相觑,太后脸上也过不去,亏得几位太郡夫人搭讪逗趣儿,方才遮掩过去。因此今日午宴,自太后以下,人人皆没了心思,早早地就都散了。老爷,这件事儿你可要小心留神,提防出甚么变故才好。”孟丽君点点头,道:“夫人提醒得是,我记住了。”
说话间已有数张拜帖请柬先后递了进来,孟丽君随手看过,或推或允,一一分派下去,命管家梁成出去回话。一时门房来报:忠勇伯皇甫少华并其父皇甫敬,以及原云南提督孟士元求见。孟丽君精神一振,吩咐道:“请入书房奉茶,就说本相一会就出来。”与苏映雪对视一眼,悄声道:“一会该怎么说,你可别忘了。”苏映雪眸中射出欢喜的光芒,微笑道:“老爷放心。”
孟丽君又坐了片刻,方起身整了整衣冠,来到书房前,命段氏兄弟守在门外,余人一概退出,这才举步迈入。见她进来,书房内三人都放下手中茶盏,站起身来,皇甫少华更是执礼甚恭,低眉垂手而立。孟丽君在主位上随意坐下,抬手说道:“今日新春佳节,普天同庆。三位不必拘礼,请坐!”三人依言告坐。
寒暄数语后,皇甫敬指着孟士元,笑道:“明堂,这位就是沉冤昭雪的孟提督,他说和你在昆明曾有过一面之缘。此番登门,一来自然是给明堂拜年,恭贺新禧;二则呢,是这位孟提督想要见一见尊夫人,叙叙昔日旧情……”
孟丽君听到这里,脸色已微微一沉,目光望向孟士元,忽然轻轻一笑,说道:“孟提督,我在昆明时便已和你把话挑明。昔日拙荆母女在你府上,得你照顾看拂,确实受过不少恩惠;然而我金殿审案时助你洗刷冤屈、官复原职,并还你女儿一个清白名声,也算抵得过了,从此已是两不相欠。我说过的这些话,难道你竟如此健忘不成?”
孟士元这一路上远远跟随钦差车驾,只最后数日方昼夜兼程赶路,终于抢在钦差返京的前两日抵达京城,免得招来无谓的疑虑。在皇甫府里住下后,这几日他自然也引见结识了京中不少达官显贵,众人的话题,俱是在议论郦丞相南巡返京之事。提起这位春风得意、位高权重的少年丞相,人人皆是一副又是敬畏又是叹服的神情,都道天降英才、我朝中兴有望。他将这些言语听在耳中,虽知女儿能耐甚大,到底不曾亲眼见识,仍不免心有几分将信将疑之意。
这日依计来到相府,见皇甫父子一入书房便屏气凝神、不敢高声喧哗,而女儿乍一现身,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颐指气使、震慑人心的风度。他坐在下首位中,见到女儿这副板起面孔、官威凛凛的模样,听了她这番似笑非笑的话语,又迎面对着一双含怒未发的眼光,虽然明知这只是作戏,心底仍不住微觉惊颤。
当下站起身子,拱了拱手,不卑不亢地回道:“卑职不敢忘却,原也从未指望过高攀相爷。只是尊夫人曾与小女情同姐妹,卑职小女至今音讯全无、生死未卜,心中难免焦急万分,只想请尊夫人出来,问一问当日情形罢了。再者,听亭山兄说,相爷手中有一柄凌霜短剑,这原是我孟家旧物,于我们两家干系重大。倘是旁的物事,只消相爷喜欢,我等自当割爱,只是此物却万万不可,还请相爷见谅。”
他这一番话说得直白爽快,并无半点拐弯抹角,皇甫父子却听得几分心惊胆战,皇甫少华不住暗使眼色,孟士元却只作不知。皇甫父子不觉暗生悔意,心道不该怂恿他去向丞相讨要凌霜剑,更不该如此莽撞将他带来相府,只怕他这几句话语,已然冲撞得罪了相爷。
孟丽君闻言沉吟片刻,脸色不怒反霁,起身踱了两步,转向孟士元,说道:“孟提督说话直爽,本相倒有几分喜欢。这样罢,咱们敞开天窗说亮话,本相便与孟提督作一个约定,如何?”孟士元不置可否,道:“相爷请讲。”
孟丽君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说道:“拙荆秀外慧中、温婉贤良,我对她爱之敬之、惜之怜之。说句老实话,她往昔是什么身份,我自然知道,却是一概不放在心上的。于我而言,她便是我丞相府邸独一无二的女主人,是朝廷钦封的一品诰命夫人,也是我郦君玉相伴一生的爱妻!”
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又道:“只是话说回来,我自己虽不在意这个,却见不得旁人为此轻慢无礼于她,听不得某些人背地里乱嚼舌根、坏我相府清誉,更容不得爱妻因此而受到丝毫羞辱伤害。所以呢,我的约定便是……”拉长了语调,说道:“……孟提督方才说的问讯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