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铸就人的是各自的选择(3 / 4)
想要被重视需要的愿望。”
鹤子抿了抿唇,轻笑出声:“我就是这么卑劣的人。”
在胧挥刀而来的那一瞬间,她眼神一凛,没有扬起刀尖,反而将地面上松动的榻榻米骤然往前一挑。冰冷的刀光闪过,粉尘碎屑和着榻榻米的碎片一起纷纷扬落。旋身挥刀,随着一声清脆的金属爆音,胧手执禅杖挡住了她从死角袭来的一击。
左手袖口一抖,胧的指间眨眼就多出了数枚寒光闪烁的银针,随着簌簌的风声,鹤子往后一翻,先前站立的地方已整齐地插入了一排毒针。眼前人影一闪,她刚一落地便向一旁滚去,刚好避开胧直直刺下的禅杖尖端。
以手撑地,她一腿扫向胧的立足点,趁着胧闪避之际,她骤然拔出钉在榻榻米中的禅杖,手腕一翻长杖横扫,攻击落空之后,头尾一转,却是将寒光凛冽的禅杖狠狠投掷而出,破空呼啸的尖端直直地擦着胧的袖角将他钉入了后面的圆柱上。
她紧追而上,在奔跑的过程中一个弯腰将插在地面上的银针捞到了手中。胧反应极快地撕下被刺穿的衣摆,侧身一闪险险避开她在下一瞬间疾甩而来的毒针。
拔刀迎击的动作慢了一秒,胧的刀刃擦着她的刀锋而过,鹤子只觉肩部自腹部一凉,剧烈的疼痛霎时如火燃烧窜上神经,血光乍盛。不顾伤势,她将手中的刀柄一抛再接住,刹那间改变了攻击的方向反手朝着胧的脖子就是一刀,可惜他反应很快地往后一侧头,冰冷的铁刃擦着他的眼角而过,划开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刹那就涌了出来。
鹤子借势一脚踹在他的胃部,狠狠将他踢得飞了出去,自己则是身体一虚,踉跄着单膝跪了下来,咳嗽着吐出涌到嘴边的血沫。
“……既然如此,”胧捂着自己的胃部,慢慢站了起来,背后是敞开的殿门以及深如大海的无边夜色,“你为什么会选择离开高杉那个男人的身边?”
猩红的血液沿着眼角的伤口流了下来,胧半闭着眼睛,声音又沉又哑:“那是你难得真正想要的东西不是吗?”
“……你真的很啰嗦啊,”鹤子以刀撑着身体,摇摇晃晃地从榻榻米上站了起来,“我只是希望对方幸福罢了。就算那是和我无关的幸福,也没有关系——只是这么决定了而已。”
想要一直待在对方身边——虽然一开始是这么期望的,也许到现在她也仍抱着同一愿望,但意识到自己的存在不够以后,她选择了放手。
鹤子喘着气站直身体,举起刀尖,遥遥地指向大殿另一端的胧:“你知道吗,有一句话我想说很久了。”
也许因为都是被奈落从死亡的垃圾堆中捡回来的关系吧,她总能从对方身上看到讨厌的东西。
她的声音波动了一瞬:“从以前起,我就看你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不爽了。真的,非常非常的不爽。”
为什么要一直待在奈落呢。
既然都已经选择了置身地狱,哪怕手染鲜血也要守护那人的志向,现在为什么又突然反悔,哪怕杀死对方也要将其夺回。
原来一直都那么痛苦吗。原来一直都那么渴望吗。
明明爱着那个人身上的光明,却痛苦到亲手将其拽回自己身处的地狱。
到底一直以来是有多孤独啊。
到底是有多求而不得恨不能死啊。
夜风呼啸而来,随着银芒一闪,大殿外廊的护栏应声崩毁,化成片片碎木坠于下方的虚空之中。刺骨的杀意从侧面袭来,在即将割开鹤子的颈动脉时硬生生停了下来。温热的血液从指缝间接连坠落,她以左手抓着刀刃,右手握拢往后一拉,在胧瞳孔收缩的瞬间用尽全力一拳挥了过去。
随着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清脆的骨裂之声顿起,鹤子几乎是把自己全部的身体重心扔了出去。她踉跄着往后试图站直身体,却忘记了后面的阑干早就被砍断了。
心脏一窒,脚下忽然踩空,凭着生物求生的本能,鹤子在最后一刻随手一抓,不知怎的揪住的却是胧的衣角。
黑暗的虚空张开怀抱,倾倒的夜空吞噬了视野,失重感急剧而来几乎要贯穿心肺。凛冽的寒风如刀子一般刮过。背部忽然砸落在沿途凸起的山壁上,钻心的疼痛瞬间抽走了肺叶中的所有空气,疼得她失去意识了一瞬。
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沿着山壁的陡坡上滚下来的,鹤子撑着快要碎掉的身体爬起来时,却发现面色惨白的胧也倒在地上,正好垫在了自己身下。
“……我搞不懂啊,”大脑一片空白,忽然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她颤抖着揪起胧的衣领,“我真的搞不懂啊,你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
——被关在暗无天日的禁闭室时,会来看她的,只有胧。
她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哽了一下:“当初放跑我的人,是你吧?”
——第一时间发现她叛逃的人,也只会是胧。
“多次警告我离松阳的弟子远一点,不要搅进这趟浑水的人,是你吧?”
——在这个冷冰冰的组织里,她以前唯一稍微说得上话的人,也只有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