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2 / 2)
没一句,后来听到自家师父要将房间对换,他心中立马有些不乐意,不过除了不乐意外,他也有一些小小的诧异。
柳墨隐自嘲地笑了一下,接着问了一个一直疑惑在心的问题:“还未请教沈姑娘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此,还成了苗羽璐的师姐?”
沈挽荷单手扶着窗沿,转头望着柳墨隐道:“我从来便是苗羽璐的师姐,三年前天鹰阁出了些变故我才离开。之后辗转到了顾府,再后来......”沈挽荷话到一半戛然而止。
柳墨隐分明看到了对方眼里的落寞,她似十分不愿再去讲后来之事。柳墨隐虽一直好奇那日她为何那般出现在“德莘堂”,却毕竟不是不懂人情之人。
“怪我嘴贫,今日之事尚且剪不断理还乱,前尘往事不谈也罢。”柳墨隐潇洒地说道。
沈挽荷听完,眼珠一转,犀利地回击道:“不知柳大夫是易云先生之事,算是昨日之事,还是今日之事?”
柳墨隐先是一愣,后又“哈”的一声笑开。
“原来之前所言不过是掩护,我看你今日是特意来兴师问罪的。”
沈挽荷未掷可否,然则她眼角藏笑,秀雅的眉目间是平日里难见的灵动。
“姑娘明鉴,柳墨隐便是我本名,易云先生不过是江湖人士给在下取的闲称。我从未刻意对你隐瞒过何事,不过未免姑娘你日后听了谗言再来盘问在下,我不若现下便对你和盘托出。鄙人姓柳,名墨影,字梓兮,号易云先生。家住梁国吴郡平江弄,水陆路路皆可到。如此这般,可算详细?若还有疑惑之处,还请一并问来。”柳墨隐神色故作平淡地讲完了这段话。
沈挽荷憋了一会儿笑,最终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不同于沈挽荷,秋童听完自个儿师父这番自报家门的话,整个小脸儿都僵掉了。从他记事起到如今,还是第一次听师父这样毫无保留地介绍自己。他顾不得拆锁,转头疑惑地盯着柳墨隐瞧,仿佛要看出眼前此人不是他师父的佐证。盯着盯着,秋童突然觉着自己的眼皮无比的沉重起来,接着眼前一黑睡倒在胡榻上,手里的鲁班锁随意地掉在了被面上。
“柳大夫忘了我们天鹰阁是做什么的吗?你就不怕我把你的讯息高价卖给别人?”沈挽荷似是没发现秋童的异样,依然笑谈道。
“啊,如此这般,我可得差人星夜兼程去支会我那倒霉的叔父婶娘,好让他们赶紧卷款潜逃才是。”柳墨隐配合地回复她的疑问。
“我差点忘了,柳大夫家中原是做买卖的。皆道吴郡商贾个个腰缠万贯,柳大夫怕也是出自殷实之家。”沈挽荷推测道。
柳墨隐听了摇了摇头说:“也就是叔父做了些米面布匹的小生意罢了,平时简朴得很,他那纤细的腰肢可顶不住一万贯。”
沈挽荷显然被他的俏皮言语逗乐了,脸上再次荡起微微的笑意。好似最近一段时间自己难得有这般心绪舒畅之时,眼前之人总给人流云般悠然写意之感,让人防备全消。沈挽荷放松地深吸了一口气,窗外吹入的微风带着夜间林木所特有的芬芳以及一股淡淡的桂花味。
“此间屋舍真是别具匠心,不仅能坐望瀑布群山,还能闻着花香。”沈挽荷感慨道。
柳墨隐微笑着点头以示赞同,可是突然他又脸色骤变,瞪大眼问:“你说什么?”
沈挽荷被他突如其来的变化弄得有些莫名,只得重复了刚才所说的话:“我说这屋子位置极佳,不仅能看到瀑布,还能闻到桂花香。”
柳墨隐闻言,脚步虚浮了几下,差点站立不住。
“怎么了?”沈挽荷不解道。
柳墨隐脸上浮现了一个惨白的笑容,无力地解释道:“此屋建于峭壁之上,窗外是万丈悬崖,何来桂花?何况现今不过七月中旬,并非桂花的花期,怎么会有花香?”
经他这么一说,沈挽荷也明白过来,她惊悚地望了眼窗外,回头时正好瞧见胡榻上斜躺着一动不动的秋童,心中警铃大作。她欲抬手将窗户关上,然则手还未抬起,忽觉脑中被一片混沌覆盖,她还来不及思考,人已失去知觉。
柳墨隐一手扶着桌沿,脸色变得煞白。方才自己光顾着闲谈,真是太过大意了,就连窗外飘进迷香都没觉察出来。更让他哭笑不得的是,自己对这种迷烟的成分倒是十分了解的。若是小剂量,那么就是无味的,而今这桂花味越来越浓,可见那迷香中参杂的药物有多么重。然而此时此刻,他却又什么也不能做,因为举手投足皆能增加身体对药物的吸收,加速昏迷。方才童儿也定是吸入了这烟气才昏睡了过去,他与沈挽荷二人毕竟是成年人又有内力护体才支持了这么久,只是现在想这些都无意了。
柳墨隐扶着桌沿慢慢地坐回到椅子上,接着俯身将头斜靠在桌面上。闭眼之前,他分明看到自己的房门被人轻轻推开,接着走入两个黑衣打扮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