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1 / 2)
应柳墨隐的要求,沈挽荷从头到脚都做了防护。除了衣服外裹着厚厚的油纸,头上更是缠满了纱布,唯独露出两只眼睛,以及鼻子处的纱布稍微薄一些,留作呼吸之用。以她此时的怪模样,恐怕走到大街上能吓晕不少人。
那一边,柳墨隐也穿好了衣服。那药果然奏效,服用一个时辰后,柳墨隐的力气恢复了不少,如今让人扶着走路,倒不至于太过勉强。
“你这个样子过去,没事吗?”她被裹得面面俱到,柳墨隐却什么防护也没有。
柳墨隐轻笑了一声道:“死猪不怕开水烫,走吧。”
沈挽荷猛地忍俊不禁,很快又觉得这不该是笑的时候,赶紧收了笑容,严肃地扶起他。怎么这种时候,这人竟还有心情开玩笑?
自柳墨隐病倒后,大部分还能走的人都吓得纷纷逃离了此地,唯独留下一位看护者。那人姓孙,乃是个清瘦的中年人。这疫病所幸亏有他主持才不至于大乱。沈挽荷问他要一具尸体,他虽面露古怪,可什么也没问,很快就给她准备好了。
剖尸的地点设在书院的西厢房中,沈挽荷一打开门,屋内秽浊之气瞬间扑鼻而来。
她赶紧拉着柳墨隐退开,放了一会儿气,才敢进门。
“准备好了吗?”柳墨隐看着眼前的尸体严肃地问。沈挽荷点了点头,将他扶到旁边的椅子上,继而用戴着手套的手拿起一把小刀。
“开始吧。”柳墨隐盯着尸体宣布。
沈挽荷解开尸体的衣服,手起刀落间利索地破开胸膛。柳墨隐扶着椅背慢慢立起,全神贯注地看着眼前的情景。胸膛打开后,露出了血淋淋的内部器官。沈挽荷冷不防一阵恶心,差点吐了起来。
“然后要怎么做?”沈挽荷拿着刀,在不干活的时候尽量不去看眼前的情景。
“帮我把肝脏切开。”柳墨隐面无表情地吩咐她。
“哪,哪个是肝?”看着眼前这一个个器官,沈挽荷根本无从下手。她哪里会认得出心肝肺呢?
“这儿。”柳墨隐用手指给她看。
“哦。”
沈挽荷虽恶心难受,有些不敢看眼前的这具尸体,不过她刀法了得,很快就能完成任务。
“这具的肝比上次那具损坏得更严重。”柳墨隐喃喃自语,“你再把他的胆给切开。”
说完话又想起沈挽荷不懂医理,故而又帮她指了指胆的位子。
沈挽荷手起刀落,即刻照做。
“再切仔细一点。”柳墨隐对于沈挽荷粗糙的手法有些不满,“边上也给我切开看看。切完之后把他的喉管也打开。”
大半个时辰过去后,柳墨隐才终于满意地放过了这具尸体。当然这也已经是沈挽荷所能忍耐的极限了。
门打开的那一刻,冷风袭面而来,映入眼帘的乃是一片鹅毛大雪。白色的雪花轻盈飘荡,舞弄天地。
“下雪了。”沈挽荷惊喜地走到屋檐下,伸出手接住一片晶莹。
柳墨隐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意,那一身的病气丝毫不减他的气度,反倒衬得他若傲雪寒梅般风骨凛然。
“早春之雪,下得好。”他抬眸望向天际,开怀地说。
“嗯,走吧,这里冷。”沈挽荷走过去再次扶起他。
柳墨隐应了一声,转头看了她一眼,忽然说道:“挽荷,你这个样子,真的怪丑的。”
沈挽荷应某人的要求将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不料到头来居然还要被他嫌弃。她有些气恼地用力扯落裹在头上的布条,谁知由于太过急躁,那布条竟和自己的头发缠在了一起。她越是用力,缠得便越是紧。
她那窘迫的样子,令柳墨隐不可遏制地笑了出来。
“你还笑?!”沈挽荷气愤地朝他吼。
柳墨隐依旧有些忍俊不禁,他微笑着走到她面前,接着抬起手,细心地帮她解开布条。
沈挽荷见头顶得到了解脱,打算离去,柳墨隐却并没有撤回手。忽的,她觉得头上一松,竟是柳墨隐抽掉了她的发簪。一头青丝瞬间滑落,披散腰间。柳墨隐以手当梳,一寸一寸地帮她理顺打结的发丝。原本在沈挽荷心头肆虐的恼怒之气,慢慢地在这来回的梳理间逐渐消去。
“弄好了,你快回去洗个澡,顺便多熏些艾草。”柳墨隐撤回手,嘱咐她。
“嗯。”沈挽荷上前扶起柳墨隐,拉着他慢慢地往回走。风雪里,长廊下,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
茫茫大雪,簌簌落下。
冀州皇宫北面的一座大屋内,一名白袍老者赤脚走在木质地板上。那老者手里捧着一个大罐子,体态轻盈地穿梭在屋子内。最后他在一个大水缸边上停下了脚步,嘴里念念有词地说:“宝贝们,爷爷来看你们了。”
老者用手揭开水缸的盖子,电光火石间竟从里面突然跳出一物。谁知老者动作比那东西还快,那东西尚未逃出升天,已被老者擒住。
“小东西,越来越调皮了。”那跳出来的东西,原是一只不大不小的蜥蜴。老者轻手轻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