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十八章(2 / 5)
“谁?”
萧统目光迥然地盯着正前方,却并不回答章徵的问题。
正在此时,李公公推门进来:“启禀殿下,太子太傅吴大人求见。”
“快宣他进来。”
门内很快步入一个人,那人年过六旬,胡子花白。不过他身形灵动,走路霍霍生风,一看就是老当益壮。
南梁人历来尊师重道,萧统虽贵为太子,然而自己的老师进来他还是得起身执弟子礼。而在一旁的章徵,面对这种正式场合,也不得不收起吊儿郎当的模样。三人行完礼,太子回到座位上,吴太傅和章徵则是各立一边。
“老师若是来宽慰我的,还请免开尊口。我今日已经听了太多,不想再听了。”萧统今日的脾气果然很差,连自己的授业恩师都不卖面子。他自是猜到了吴太傅的目的,所以在别人开口之前就堵住了对方的嘴。
吴太傅眼观鼻鼻观心,萧统态度这般差他也没气恼。立了片刻,他从袖子里摸出一样东西。那太监眼疾手快,立马就接了过去,双手捧着递到萧统面前。
“这是什么?”萧统没好气地问?
“信……他寄来的。”吴太傅瞟了眼萧统,继而敛眉屏息。
“什么?”萧统似是不敢相信吴太傅的话,脸上极尽嘲讽,“他还有脸给我来信?”
说完拿起那封信,双手一叠,便要撕毁。吴太傅微微皱眉,然而此时未免惹恼太子,他却不敢出言阻止。好在萧统撕了一半,又改了主意。不过即便是如此,他也没有看信的打算,而是将信随意丢在了案几之上。
“他在那个位子上,也不容易。”吴太傅适时开口,为写信的人说情。
“哼!”萧统从鼻孔中发了一个音:“我所认识的他,断不会只有这点能耐。他要真心拖延冀州的战事,我不信元愉会败得这么快。”
吴太傅听到萧统的这番评价,面上隐现一丝担忧。
“除非……他是故意的。”萧统的眼中忽然迸射出刀锋般锐利的光芒。
“这,应该不至于吧?”太子的疑虑,令吴太傅吓出了一身冷汗。
“想来,也有十五年没有相见了。十五年,可不是短时间哪。”萧统拨弄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若有所思地说。
“微臣却觉得十五年,不过弹指之间。崇华楼送别,仿若昨日。殿下的雄心豪言,更是言犹在耳。”吴太傅明面上是在追忆往昔,其目的还是在为写信人说话。希望太子不要忘记旧情。
太子听后果真叹了口气。踯躅片刻后,他拿过案几上的信,抽出了里面的信纸,一目十行地观看起来。看完后,萧统的面色倒是柔和不少,他抖了抖信纸道:“信上的开脱之词倒也不算太过勉强,暂且信他一次。只是这种事,我绝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
“太子宽厚,我替他谢过了。”吴太傅做了一个礼。
这两人一口一个“他”的,章徵听得云里雾里。
“这个他,是何人?”
章徵发了问,在场的这对师徒却很有默契地都三缄其口。很快地他们又将话题转到了如何应对眼下的烂摊子上,完全把章徵晾在了一边。
讲了小半个时辰,吴太傅才请辞离去。章徵站得无聊,见太傅走了,他也不欲再留在此处招人嫌。
“慢着。”萧统却留住了他,“我有差事给你。”
章徵一听又有新的差事,烦闷一扫而空,忙问:“什么差事?”
“我要你去北魏,监视一个人。”萧统一脸沉郁,这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什么?”章徵立马露出老不乐意的表情,“我说,大表哥,你就不能给我派个体面一点的差事吗?不是押粮就是监视,好歹我也是文成武就的有为青年。杀鸡焉用牛刀,这种事,你随便找个人去不就行了?”
面对这番不怎么正经的抱怨话,萧统难得地没有生气,而是一本正经地回他:“别人去,我不放心。而且那个人,对我,对我们梁国都很重要。”
“好,好,好。怕了你了,我去还不成吗?”章徵抚了抚额头,露出一副拿对方没办法的表情。这话说完,他又一改神色,无耻地问:“那个,有差旅费吗?”
“滚!”梁国太子的好脾气终于被消磨殆尽。
沈挽荷来到建康后,走遍了城中所有的大小药铺医馆,然而均未见到柳墨隐的身影。幸而,她最后得知柳墨隐每年都会去城中的仁晖堂给人看诊,而今年他尚未前来。得到这个消息后,她在仁晖堂附近租了间小屋,准备守株待兔。
沈挽荷一住就是一个月。这段时间,她每日都要去仁晖堂看一眼,然而等到春社日,依然没有等到柳墨隐。
春社节,又叫龙抬头,这日百姓屠牲饮酒,焚香作乐,以祭祀土地。
日薄西山,沈挽荷闲来无事,决定出去逛上一圈。这一出门,她才发现街上的庙会热闹非凡,行人摩肩接踵,喧闹声鼎沸。
“哎,姑娘,上好的胭脂水粉,要不要来一盒?”一个包着头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