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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过哈珀楼时,布拉德利·布莱克警探正在那儿等她。他正读一本平装本的小说——从那书页卷曲的样子,以及那本书因为年代久远而发黄的颜色,她本能地意识到,那正是法洛斯的《线圈》——见到她走来,他合上书放进了衣袋里。
“我想让你看,”警探边说边和她并肩大步朝前走去,“想让你趁那混账赖斯不在时至少看一眼。”
她盯着他。“你是指迈克尔的书房?”
他点点头。他的警靴踩出的脚步声刺耳地回荡在他们走过的四方院里。
“谢谢你的好意,警探。真的很感谢。但我并不需要你对我发慈悲。”
“你还是需要的。你认为自己在这儿是个英雄——从某些角度说起来你也确实是的。我想当菲斯克腿一蹬眼一闭后,他们便会以你的名子重新命名图书馆,还会在那边的大草坪上立一尊你的青铜塑像。但这里还是有很多人觉得你是帮了一个并不清白的人逍遥法外。”
“你又凭什么认为我会在乎其他人的想法呢?”她回敬道。
“你肩膀上有个文身。”
“那又怎样?”
“这世上有两种女人,”他说道,嘴角第一次露出了笑容。她还真想去喜欢他。“那些有文身的和那些没有的。那些有的知道自己就是大家关注的焦点。她们知道人们在关注着她们,试图读懂她们,弄清楚她们的心思。这文身说的是什么?”
她觉得那刺了六年的文身现在正灼烧着她的肩胛。她记起了自己在剑桥刺文身的那个酒醉之夜。那个穿了耳、留着山羊胡的纹身师尽他所能用最华丽的手法刺出了那一串青蓝色的字:“Un buon libro non ha fine.”
“我一点儿也看不懂这是什么意思,教授。”
“好书没有结局。”
他们朝着校园边上走去。布莱克的眼睛一直盯着水泥路面。她感觉到,他是想说什么,但又找不到合适的词。
“假如这次的案件和另外那俩一样的话,”他们走过本应是迈克尔·坦纳给他的本科生上课的地点培根楼前时,他终于开口说道,“那么凶手是不会满足于只死一个人的。杜孟发生的是两起谋杀,有两名受害人。”
“这我知道,警探。”说完后她又用温和的语气说,“我记得。”
布莱克停住了。什么东西留住了他的视线,四方院里,一只乌鸫从一棵山毛榉上振翅起飞。他的视线紧随着那只鸟飞远,直到它变成天空中的一粒小黑点,然后他说道:“我们研究过你。在警校的时候。其他人——他们把这当成笑柄。一名英语专业的学生能去破一桩谋杀案?真是笑话。但我一直惊讶于你所办到的那些事情。”
她更专注地望着他,察看着他的脸。“这算是邀请吗,警探?”
布莱克凝视着她的头顶上方。他能在说话时不看着你,和你保持沟通,同时又保持着置身事外的态度。她提醒自己在他身边要当心。“赖斯院长说你难以端测,他说道,“他说你无视成规。你在上夜课期间做过的一些事可能让贾斯珀惹上麻烦。你可能害死你那男朋友和你自己。”
这番话令她刺痛,但她什么也没说。
“但如果你想知道我的想法,我倒是认为这次调查可以用上点难以揣测的招数。你可以做我们和奥尔迪斯之间的中间人,你可以做像1994年你做过的那样的事。”
她伸手从衣袋里掏出一块尼古丁口香糖,撕下一块夹在她手指中间,似乎只要接触到它就会产生效果,“告诉我一件事,警探。”
“告诉什么都行。”
“你为什么一直不放过萨莉·坦纳?”
警探又腾云驾雾去了,眼神随着空气游移开去。“在谋杀案中,配偶通常是首先——”
“别跟我说那套废话,”亚历克丝说道,“这并不是什么爱人间的吵嘴。这起罪案是计算好的,设计好的。不管凶手是谁,他是在试图创作一件变态的艺术品。这并不是——过去不是,现在也不是萨莉的所作所为。”亚历克丝一鼓作气继续说道,“求你了。她遭受的已经够多了。”
警探的嘴闭紧了。他又把目光投向远处,望着曼斯菲尔德山上方的天际线。接着他说道:“她背着迈克尔在外面和别人鬼混。开车去州南部,也许是见另一个教授。甚至也可能是去见一个学生。”
“你确定?”
他点头。“她每周末都去杜孟大学。”
亚历克丝想起早前克里斯蒂安说的话。是那程序,她想,萨莉也在玩。
警探打量着她。最后他指着远处一圈警方的隔离带说道:“我们走吧。天要黑了。”
迈克尔和萨莉·坦纳的房子是一栋位于前街改良过的科特角式斜顶房。邻居家的一条狗尖声狂吠着,一辆贾斯珀警方的巡逻车停在车道上,车顶的警灯懒洋洋地将蓝光洒在房上。
两名警察坐在汽车前盖上,抽着一根掰成两截的烟。他们盯着亚历克丝慢慢走过来。
“戴维森,”布莱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