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2 / 3)
你顺着小道下山,闭上眼睛往西直行就能突破迷障。记住一定不要被任何事物干扰,不论前方是山坡还是泥塘,一直沿着你闭上眼后的方向去。”他低声嘱咐和瑾,这是他研究地形想了一夜找出的突破口。
和瑾却拉住他的衣袖摇了摇头,望向悬崖呢喃道:“也许它没有心存恶意,如果它要对我们不利早就可以出手了。”
“不尽然,现在已经不一样了。”即恒神情沉重,眼角瞟过和瑾尚在流血的手,“一只自由的妖魔对血味和食物是没有抵抗力的,失去契约的约束,人类的法则对它们就不适用了。”
他的解释和瑾不太懂,即恒不再多费口舌,轻轻在和瑾身后推了一把:“公主先走一步,我随后就来。”
像是为了让和瑾安心,唯独这最后一句即恒将视线收回,转而落在和瑾身上,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字说。
他不会给做不到的承诺,和瑾明白自己留下来只会给他增加负担,便颌首应了一声:“那你快一些。”说完她便转身离去,顺着即恒所指的小路下了高坛。
她毫不犹豫的背影让即恒一时间有些怅然。如果她不肯扔下自己独自逃走,也许即恒会感到很厌烦。可是她真的干脆无比地转身就走,却又令他产生一种寂寞的错觉。
……疯了,她给的世界里他大概是个疯子。
蚀心藤果真自悬崖另一边爬了上来,本体尚未出现,触手就远远地伸展上来,缠住高坛边缘的岩石与树木,宛如一张巨大的蛛网。待网结成固定住身形,一只狰狞的巨块随后攀了上来,猩红的眼珠躲藏在纵横交错的绿藤之间,说不出的幽深瘆人。它的身体宛如无数根藤蔓相缠成团,若非两只眼珠发着阴森的红光,只怕即恒会误以为这是一团打结后解不开的草球。
这就是那个男人严肃警告过不可硬拼的妖魔蚀心藤,谁晓天意弄人,此刻他必须要与它正面相拼,好让和瑾有时间逃离。
低级妖魔大部分都是单细胞的生物,只是这只蚀心藤是变异的异种,虽然比起无智商的要幸运很多,但往往有智商的敌人才是最不可掉以轻心的。与妖魔打交道没有人类那般费神,只需要遵守一点就可以了——不要对任何一只妖魔给予绝对的信任,因为在妖魔眼中,人类是猎物。
猎人不会将猎物当做朋友,即便有了感情,也是不平等的。
“怎么了,大个。被关了这么长时间,终于厌烦你侬我侬的苦情戏,要出来泻泻火了吗?”
当蚀心藤整个身体自悬崖爬上来后,即恒着实吃了一惊。这体型实在太巨大了,他在这只怪物面前就像仰望一座高山,与它对视都要仰断脖子,在气势上明显输得彻底。
真不知道当初甄玉棠是怎么把它降服的,可怕的女人。
蚀心藤不动声色地转着眼珠打量着他,即恒从它细如豆粒的红眼珠里看到了深藏的杀意,他不禁弯起嘴角。
妖魔会人类产生感情,这果然是最好笑的笑话。一旦维系的束缚消失,这头怪兽就露出了丑陋的本来面目。
蚀心藤站定在断裂的石台上,眼珠下的藤蔓裂开,丝丝怪异的声响自那裂口里传出来。诡异的裂口越来越大,直到能看到藏在里面的森森白牙,声响陡然间变成了震天动地的怪叫,响彻九霄,连大地也为之一震。
那就是蚀心藤的嘴,从嘴里一眼望去甚至能直接透过它的咽喉看到胃底,还有不少残肢断骸露出点点黑影,估计是那些倒霉的鬓狗。以胃为脑的怪兽果真名不虚传,当真百闻不如一见。它的身体除去触手般的藤蔓以外,就只剩下了胃,它的胃就是它的头。
示威般的吼声趾高气昂地收尾,蚀心藤小到可以忽略的眼珠里露出了贪婪的目光。它的视线牢牢锁定在即恒身上,上下两排紧密的尖牙合在一起的样子像关上了一扇门。
即恒不禁咋舌,也许刚才应该跟和瑾一起走,说不定巷战比拳对拳的肉搏更加有利。他胡思乱想着,可哪有他后悔的时间,蚀心藤打了声招呼后二话不说就发动了攻击。数以万计的藤蔓齐齐袭来,如万根粗壮的针芒刺向渺小的少年,誓要将他捅成马蜂窝。即恒凌空一跃跃上空中,避开致命的群袭,前一秒站立的地方瞬间凿出了个一米深的大坑。他环顾四周,可悲地发现所有能落脚的地方都覆盖着蚀心藤的触手,就算即恒斩断一条,仍有千千万万的触手斩之不尽,杀之不完。仅一招,他便已清楚此劫难逃……
真让那个混蛋说中了,跑都未必能跑过的对手,正面迎击就是在找死。
他以极快的速度翻身越过紧追而来的触手,扭转身形落向蚀心藤头顶。他本想借蚀心藤头顶作为着力点飞跃向另一处高崖后再作打算,不料藤蔓竟没有丝毫停顿,追命似的咬死他掠过的轨迹。即恒只得咬紧牙关加快速度,在千万条藤网中穿梭躲避。
无数山岩受到藤蔓的抽打被击毁,大大小小的山石滚落下山,将窄小的山道或堵死,或砸毁。即恒心道不妙,和瑾还在山道上,不知道她有没有危险。他才刚闪过这个念头,果然一道素衣的倩影就掠过眼角,和瑾被困在山腰,剧烈的摇晃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