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满身荒凉的挣扎(三) 只欢不爱(1 / 2)
要多少次春日的雨,多少次旷野的风,多少空芜的期盼与等待,才能幻化而出我今夜在灯下的面容。——席慕容
夏末浑身僵住,鼻尖传来简可容常用的那一款香水味,简可容长长的指尖狠狠掐进她的脖子,似哭似笑地说道:“你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要害我?”
夏末被她勒得喘不过气,没有想到她一个女子,力气居然这么大,她拼命挣扎着,有脚步声匆匆传来。简可容此时早已神情大乱,拼命勒着夏末的脖子,也不知道这些日子来受到了多么大的刺激,有人快速地拉开她们。夏末拼命地咳嗽着,被简可容这一折腾,伤口又疼痛起来。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简可容尖叫着。
夏末抬眼看向她,这些日子没见,昔日优雅美丽的简家大小姐容颜黯淡,面色狰狞,阴森可怖起来,她怎么会变成这样?夏末微微愣住,纵然是因为刺伤事件,简正林那么大的官,怎么也会想尽办法替她开脱,简可容不会憔悴至此,貌似精神都有些失常。
而制住简可容的是几名黑衣男人,夏末看着这一幕,疑惑之际,慕宴已经换过衣服,跟着一人匆匆走出来。
“末末,你没事吧?”慕宴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有些惊魂未定地上下查看着夏末有没有受伤。
夏末摇摇头,低低地说:“我没事。”光天化日之下,简可容一个女子不会拿她怎样的。
“那就好。”慕宴松了一口气,好在简可容没有发疯,不然要是做出什么疯狂之事,想到这,他眸光一冷,看向简可容,冷冷地吩咐着身后的人,“你们送简小姐回去。”
“是,慕先生。”那几人恭敬地应着,强制地要送简可容离开,此时这一闹,已经吸引了很多目光。
夏末有些冷淡地看着她,皱着眉尖,感觉伤口疼的厉害。
“可怜的夏末,可怜的夏末......”简可容被人制住,看着夏末,疯狂大笑起来,“你难道从来就没有怀疑过吗?怀疑这一切?”
夏末不知为何,被她话里的悲凉与诡异吓住,有些心惊肉跳起来,她该怀疑什么?
“我看到了那张照片,我看到了......”简可容死死地盯着慕宴,幽幽地说着,“你瞒不过我......”
“将她送回去——”慕宴面色有些变,阴沉地吩咐着人将发疯的简可容送回去。
“等一下,你到底想说什么?”夏末大急,急急唤住众人,看向简可容。
简可容只管疯狂大笑,表情微微扭曲地看着夏末,一遍一遍地重复着大笑:“可怜的夏末,可怜的夏末......”
“夏末,她胡言乱语,你别当真。”慕宴按住她的身子,低低地说,“别动,伤口好不容易好了。”
简可容被人很快带走,夏末不知为何心里有些不安起来,看向慕宴:“你要送她去什么地方?”
“送她回简家。”慕宴摸着她冰凉的小手,低低地柔软地说,“手这么冷,赶紧回去吧。”
夏末点头,心神有些恍惚,傍晚时分这一折腾,她早已疲倦不堪。
回到病房,夜色渐黑,夏末早早睡下,夜里全是纠葛的梦境,一会儿是梁飞白失望的眼神,一会儿是简可容疯狂的笑声,一会儿是七年前的慕宴,她欢喜地朝他走去,那人陡然间面色狰狞,笑道:“我不是慕宴。”
夏末在半夜惊醒过来,感觉整个身体都泛着一种莫名的空虚,疲倦异常。她看着窗外白茫茫的大雪,慕宴早已不在,她低低叹了一口气。
这样纷杂的人与事,她靠在床上,披着厚厚的棉衣,睫毛微微颤动,再见到那样的简可容后,她以为她会很开心,毕竟这些年来心心念念的就是毁掉她的一切,然而没有,她的心里没有半点的开心,只有淡漠。
七年前,是简可容一心插手她的人生,七年后,是她主动回来复仇,夏末微凉一笑,低低地念着:“复仇.......”
简可容毁掉她的人生,她毁掉简可容的人生,这就是所谓的复仇吗?竟是这样的寒冷,没有一丝的温暖。
她忽然怀念当年的自己,住在最小最破的小屋子里,每天安静地画画,拿着赚来的钱转在各个古老的小城市,背包欣赏着不为人知的美景,那样的人生透出一股安宁与静好。
这个复仇的泥沼并无半点快乐,她突然有些疲倦了,不想再继续下去,无论简家也罢,简可容也罢,其实与她没有半点关系,即使她毁掉了这一切,于她又能怎样?不过是沾惹一身的黑暗与血腥。
她低低笑着,梁飞白一直不赞同她复仇,怕她自己毁掉自己,如今她想明白了,可是他已经失望了,离她而去。这个城市之于她竟没有半分留恋与牵挂,她忽然想回到罗马去,这些多年了,她还能重新回去吗?重新过那样安宁美好的生活吗?
夏末静静地发呆着,看着窗外絮絮扬扬的雪花,再也无法入眠。
飘雪的夜里,慕宴点燃一支烟,看着窗外的大雪,寂寞而冷漠地站着,手中的烟一点一点地燃烧着,发出微微的一点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