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二,宜嫁娶(上)(2 / 3)
说什么,辰池却又已低下头去。烛光照在她的脸上,暖洋洋的。
他们两个却都不觉得温暖。
正在这时,忽然有人敲门。辰甫安眼角一跳,辰池含笑瞥了他一眼,没有出声,而是直接走过去,亲自开了门。
门外的人身量纤细,弱不胜衣。看到了辰池,脸色紧张到发白。
辰池见了吴晓,反而笑了笑,让过了身,道:“吴姑娘?”
辰甫安皱眉皱的阴影沉沉。
辰池虽让了吴晓进来,却是快她一步,在吴晓关门之时就已坐回了椅子。吴晓回身的时候,就已无处可坐了。
她瞥了辰甫安一眼,依旧是似笑非笑的模样。
“吴姑娘如何得知这里?”
吴晓虽出身卑微,却不知何处学来一身不凡气度。此时她已平静下来,道:“被逐出行宫后,我不知如何是好,正遇见大黑与秋水二人。我携了穆从言与孙破之间的密信、一些口头消息,和一些隐匿在琐事中的信息。而大黑向来与我关系亲密,便将我带到了这里。不想遇见了岑甫安。不过这些事情太多,我一时也不能全都记起,更无法说完。于是每天,若我想起了什么不曾说过的,便来补全。”
辰池见她不似说谎,便也叹了口气。
这一叹气,她周身架子都已似不在。吴晓顿时松了一口气,忽觉冷汗涔涔。
毕竟辰池才是真正的金枝玉叶,更握过权柄,擒过刀兵,经过离乱,纵此刻沦落至此,比起吴晓自己那不光彩的出身,还是强势了太多。
但吴晓没有想到,辰池的下一句话,更令她难以招架。
她没头没尾,忽然对吴晓抛出了一个要求。
“我记得,二皇兄在外游历江湖的时候,有一段时间你一直在他身旁,红袖添香。现在,虽我二人已经没落,但我可以保证,他,还是原来的他。虽然国破家亡、机关算尽,他对你,依旧是一往情深。
“吴晓,你若也真心实意对他,可愿嫁给他,做我辰池的皇嫂?”
听到这里,辰甫安才终于有了声音,道:“小池,莫要胡闹。”
辰池却都不看他,只继续道:“与他荣辱与共,生死相依。你,可愿意?”
吴晓顶着辰池的目光,背后又开始发凉。她知道,若说不,便只有两个结果。
一是自己死于辰池之手,二,便是辰氏兄妹隔阂愈烈。
她还不能死,所以在辰甫安看过来之前,她就已看着辰池的双眼,坚定道:
“好。我愿与甫安,从此荣辱与共、生死相依。今后若他之事业未竟,我定也尽我微薄之力。而若有朝一日,他落败身死,我亦将随他而去,绝不多苟活半日。”
辰池这才真正笑笑。她看了眼辰甫安,满眼得意。
之前种种疏离,都是一种极隐晦的撒娇与不满。但她知道,辰甫安仍将她视为极亲近之人。不然,这面对千军万马犹能泰然自若、孤身周旋穆燕二国又伪装的滴水不漏之人,怎么也不会在她面前乱了心神。
到了这如今,她终让辰甫安迎娶了自己喜欢的姑娘,心里的得意,便是压不住了。
辰甫安苦笑一下。毕竟也不是第一次栽在辰池手上了。
但这气氛只是一瞬间的消融,吴晓尚未来得及再松口气,便已又听辰池严肃道:“但今日以后,请你一直留在当铺里。你若要出去,便不得离开我和二皇兄五步之外。如今情况非比寻常,吴姑娘你嫁的更不是寻常人家,想必,也能理解。”
吴晓不小心触到她的目光,心里一凛。
她认识那样的目光。孙破每每遇上想要行刺的辰台旧人时,都是这模样。
辰池看了她一眼,又笑道;“我今日有些疲惫,先不说了。这地方也没什么花烛喜酒,更没什么排场。吴姑娘,你的婚礼我会亲自去准备。但在准备好之前,也就请你先将就一下了。”
说罢,她便转身离去。
这地方的确没什么花烛喜酒,日子被定在四月十二。辰池说了是去准备,却一直没有动静。吴晓都已经准备好了迎接一个惨淡的婚礼,却在那一天醒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己房间里被放进了几双红烛,两壶清酒,一袭红衣。
酒壶上有血迹。旁边还有一张便笺。那字迹与辰甫安的有着些许相似,却少了几分飘逸,多了一分沉稳正式。很明显是辰池亲笔所书。
——南城如今一副民不聊生惨状,北城守卫又太过森严。我也是花了这么多天,才勉强寻到这些物件。希望嫂嫂不要嫌弃。日后若有机会,我定为嫂嫂好好准备一场婚礼。
便笺上还压着一盒新脂粉、一支崭新的发簪。那香气,与辰池身上的香味极像。
她看完便笺后,便穿上了那身红衣。然后她对着铜镜,抹了些脂粉,带上那簪子。
那簪子极贵重,珠宝甚多,有些沉重。它看起来像是皇宫中物件,也不知辰池何处寻来的。
吴晓看着镜中的人,眼神有些微妙的变化。从这一刻起她便是一个人妇,若想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