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呔!陈律!(1 / 2)
施施然走进承恩寺的这个男人,身材匀称修长,脸庞轮廓并不冷漠,却有些生硬。他一身常服,却优雅得恍若一位王孙贵人。
寺庙里面三个人对视一眼,没有一个人认得他。因为紧张,慧空唇角抿的死死的,脸色苍白。
他早被辰池告知了乔禾和庄云天并非辰台遗民,平日还好,而如今变故陡生,对于两个异国人,他这防备之态,却是掩不住了。
男人目光一扫,诸般反应都落在他眼底。他不由得一笑,回身关好门,一边走过来,一边淡淡道:“高僧不必紧张。我取道辰欢,忽然见到这里有一个寺庙。我家中母亲很信佛教,我便想替她祈福——这世道不太平。请问高僧,可否顺便带我游览一番?”
他从从容容对着慧空行了个礼,满脸笑意。
淡淡的皂角气息,顿时拂了慧空满怀。
慧空一怔,道:“啊……嗯,施主……这边请。”
慧空转身带着男人去参拜佛像了,看他的样子,却是依然震惊,连路都不太会走了。
乔禾暗中盯着那男人的脚。一双脚不但不小,而且十分的宽厚。肩膀也不窄,是正常男子的宽度。这样来看,这人动作虽有些娘娘腔,却应该不是女人假扮的。
他不动声色,却因最初判断有误,目光沉了几分。他也站起身,看似是去研究寺庙一处斑驳的旧迹,余光却是在不断打量着那人。
这人一看便非凡人,但辰欢城里,还有几个这样的人?看着又不像是由人假扮——起码乔禾看来,他知道的几个人里,没有能假扮他人到如此毫无破绽的地步。他在鼻梁上轻轻捏了捏,抬起目光便看到这人向自己走来。
他不由一怔,面上却已条件反射般露出了个滴水不漏的表情。
“我看阁下气宇不凡,心生好奇,特来求一相识。”
那人微微笑着,这样说道。
乔禾皱眉,道:“我不过一介武夫。所谓气势,想必阁下看错了罢。”
而后,也不避让,只看着他的眼睛。
然而看着看着,竟皱起了眉。
这双眼,与辰池的有些相似。虽然轮廓神采都有些不同,但是就是有一种熟悉感扑面而来,熟悉的仿佛是一个老友,换了衣服带了面纱,站在自己面前。
而这男人还带着笑意,目光十分笃定,就仿佛一个大人,看穿了来找自己撒娇的孩子的心思。
乔禾显然不是那个孩子。他笑了笑,移开了目光。
“我叫乔禾,燕桥军中一个无名小卒罢了。敢问阁下?”
“在下陈律,平日里赋闲在家,全靠家里一点老本活着。”
乔禾本已坐下,身体似乎都已经放松下来,一听这名字,目光却又立刻紧锁:“辰?”
“耳东陈。”那人也缓缓坐下,脸上始终是一般和煦的微笑,“我怎可能与辰台皇室攀上关系。再说,听说那皇室,现在不过剩了两人罢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有意无意掩着目光,乔禾竟然都没来得及看清他的眼色。
“我看阁下乃是贤士。近来燕桥军中广纳贤士,阁下可有意前来?以阁下本事,怕是很快,就会出人头地。”
陈律又笑笑,道:“多谢了。但我意不在于此,恕难从命。”
乔禾一顿,苦笑着摇了摇头。
陈律道:“乔兄不必惋惜,依我看,你我也未必再难相见。不过今日我还有事,喝了这碗茶,怕就要走了。后会有期。”
他说着有事,动作却不着急,慢条斯理饮下这一碗茶,优雅的像是在喝一盏陈年珍酿的美酒。
而后他缓缓起身,对寺庙的三个人抱了抱拳,便慢慢开门,走出去了。
而后不久,辰池便赶了回来。
仇端面色古怪,跟在她身后。看到庄云天之后,目光更是不自然。
辰池进门,快步走到庄云天身边,第一句话便是:
“前几日孙破出城,见了一个人。刚刚我手下传来消息,沣州驻军恐有异动。”
“孙破见的那人,性格如何?”乔禾问道。
“性子极慢,信佛,善笑。”辰池说罢皱了皱眉,“这些都是之前的资料。见过程十七之后,就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了。”
乔禾和庄云天对视一眼,目光里尽是耐人寻味的深意。
倒是慧空,此时怯怯出了声,道:“三殿下有所不知,刚刚这里……就来了一个那样的人。”
辰池目光似乎一凝。她看了庄云天和乔禾一眼,却什么都没有问。
慧空抬头看了辰池一眼,又继续说下去:“那人身材修长,比起两位将军来也没矮多少。走步的时候虽然竭力控制,膝盖却总是在抖。”
辰池点了点头,这才问道:“只怕多半是他了。这样的人既然来了这里,请问庄将军与乔禾,你们是如何应对的呢?”
庄云天知道自己无法躲藏,只好咬牙道:“我让乔禾试图拉拢他,但他说他意不在此,而后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