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不得所,志非可夺(上)。(2 / 2)
起辰池的茶杯,问道:“要不要喝茶?”
辰池摇摇头,对燕争帝道:“没事。你坐过去吧。”
燕争帝乖乖巧巧地坐过去。
便听辰池道:“听说我皇兄已经战死沙场了。”
燕争帝顿了一下,语气一瞬间就淡了下来:“安帝陛下……这样的人物,必定是死得其所。封才,节哀罢。”
他叫的还是辰池的字。辰池唇角似乎又弯了弯。她接着问道:“你知不知道,我皇兄是怎么死的?”
燕争帝也看向她,道:“当然不知。”
“原来你还不知……”辰池叹息了一声。
而后她又笑了笑。
“燕桥的唐广将军亲自下的手,陛下竟然不知道么。”
燕争帝不言。
辰池微微侧了头看他。尚枝顿时拔剑站在她身前,一声清喝:“来人!”
胡炳烈顿时领了一个小队破门而入——但同时响起的,却是他身后、刀剑入肉的声音。
他诧然回眼,却见自己身后的四百余人,已自相残杀起来……他这一愣神的功夫,眼前就已经倒下了好几个人。
他不敢再犹豫,正要冲到辰池身边,却忽然身子一软,被门槛生生绊倒在地!
一瞬间他明白过来,必定是有人投了毒!
来不及多想,身后风声已经起了。他拼力一个翻滚躲过致命的一刀,却见自己身侧的几个侍卫也无力倒下了。一时间□□声响成一片,血液在地上形成无数个窄小的水泊。他仰面望向辰池——幸而尚枝还能站着,一柄剑亮的几乎要灼伤人眼。
他刚刚放下心来,就被人一剑捅穿了喉咙。
这批人杀人的时候自己却不会发出什么声音,放耳听去,只能听见□□与惨叫——惨叫声一声一声连成一片,渐渐漫了过来。
好好的一个晌午,又染上血腥的味道。
辰池骤经巨变,却依旧波澜不惊。这早在她的意料甚至默许之内——她甚至杀了慧空,让燕争帝死无对证。
尚枝已挺剑与燕争帝缠斗在一起。
辰池示意秋水把茶端到自己嘴边,安然喝了一口。
那是燕争帝倒的茶。
所以他一个分心,腰侧便被割开了一条大口子。
那批忽然现身的人杀到门前,便驻了足。辰池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只隐约听杀声已经歇了,便淡淡道:“尚枝,住手罢。”
她从容的仿佛没有败。
但她声音太细微,尚枝竟没有听到,与燕争帝你来我往,甚至略占了上风,虎虎生威。
辰池咳了一声,抬高了音量。
“尚枝,回来。”
尚枝一剑逼住燕争帝,头都不回,咬牙道:“三殿下,再稍待片刻,我定取了这人项上头颅,为辰台报仇!”
辰池轻轻叹了口气,又道:“我知道。你先住手罢。”
尚枝这才不甘领命,收回剑来,又站到辰池身侧去。
但她紧紧盯着燕争帝,全神贯注,手就按在剑上,有一点响动,便欲拔剑出鞘。
她额头上冒出汗珠,几乎带着生命的热力。
而后燕争帝走到辰池面前。辰池也站起身来,忽而敛眸一笑。
她声音低微,显得喑哑而温柔。她道:“我记得我与尚枝打的赌。没记错的话,今天是第四天。”
燕争帝盯着她,眼神里露出一丝很苦的笑意。他道:“不错。”
辰池便道:“看来我是赢了。”又转头吩咐:“尚枝,将滨光归还给我罢。若无人伤你,便不必动手了。”
最后她又看向燕争帝:“按赌约,尚枝每年还欠着我一壶好酒。你不要让她赖账。”
一边说,她一边缓缓接过了剑,拔出它来,无力地抵住燕争帝胸口。
她连剑都握不稳。燕争帝几乎感受不到它,身子竟不自觉地向前倾了倾。
隔了一柄吹毛断发的剑、一线绵延浩阔烽烟四起的国疆,他深爱的女子,一把细若游丝的声音,无情地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