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破碎风飘絮(下)(2 / 2)
“那她为什么不来?”
“夫人不是在报馆做翻译的事情吗,所以…”
“你不必扰她,叫她做她喜欢的事也好。”
家平见他说了句这样体贴的话,心里一酸,几乎落泪。
“我们走吧。”他叹了口气道。
“欢乐中一定蕴含着悲伤,好比花丛中暗藏着毒蛇;谁怀着一个疲惫的灵魂,闪烁如半睡半醒的幻想;谁将像颠茄一样开花,你,还是我?”做完了外国文摘的翻译,静琬又不自觉的翻开了巴尔蒙特的诗集。她修长的葱葱玉指颤抖的拂上了那些字句,一如她在法国时无数次做过的那样。
这是沛林最喜欢的诗,他向来不屑那些小诗人风花雪月的三俗伎俩,却唯独对这透视灵魂的句子情有独钟。
“静琬,一点半能替我去女子大学找一下徐先生么?他有一篇稿子要明天发,我这里还有几张政治漫画没完工。”米兰在后座轻轻拍她。
“好,我去。”静琬平和一下心跳,合上那本俄文书,伸手去包里掏表。可怀表却不在原来那个口袋里,她又向下一摸,仍是没有。她心中慌了起来,噼里啪啦把包里的书本杂物全倒出来,底就空空在那里。
“静琬你找什么?”
“看见我的表了么?”她几乎要哭了,拼命的抿着嘴唇,眼泪却仍不受控制的落下来。
陆文走了过来,见她难过成那个样子,忙扶她坐下,“静琬你丢了什么?”
“我的怀表,我的怀表。”她失了神的喃喃自语着。
“静琬,你别急,”善解人意的米兰放下手中的画笔,倒了一杯水给她,“是不是你经常拿出来看时间,表内壳上刻了两个字的那块?”
她点点头,却并不言语。
“你仔细想想,放在哪儿了,你别哭呀。”陆文也在一边劝慰。
静琬闭上眼睛,拼命在记忆里搜寻,她想到那日被许建章派来的日本便衣追踪,丢了高跟鞋奔逃,在这之后她就没再用过这怀表了,莫非……
上天竟连他们之间唯一的纪念品也不放过,这陪伴她多年的怀表,对她来说最珍贵的东西,竟这样容易便失落了。她忽然有种不好的预兆,慌乱的站起来,“我要找信之,我要找信之。”
陆文见她情绪激动,示意米兰安慰她,自己便去拨电话,把话筒递给她,“静琬,你自己跟信之说。”
“信之,我要去见沛林,”说出这句,她像吐出了什么沉重的东西,软弱的跌坐在沙发上。
“你怎么了,静琬?”那边传来信之焦急的声音。
“我要见沛林,我要去见沛林,我求求你,开车送我去机场,求求你了信之。”她痛苦的说。
“好吧,你不要哭,我马上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