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解心结(1 / 2)
49.痛解心结
宁惜卿在宋洵的房中待到三更,几次想离开都被宋洵以各种无甚要紧的缘由留在房中,时而饮酒,时而下棋,时而弹弹琴。
只有宁惜卿一人在桌前鼓捣着,宋洵只坐在窗边小台上,一手撑着脸颊看着宁惜卿,一手握了支毛笔在纸上写写画画,苍白的脸上透出了些血色。
宁惜卿被宋洵看得不自在,也要看看宋洵笔下都写了些什么,待见宋洵附身对着纸张遮遮掩掩,便狡黠一笑,猛地将脸凑近宋洵。
宋洵面上涨红,急急后退,宁惜卿趁机自宋洵手下抽出了一叠纸,上面全是自己的画像与名字。
“堂堂丞相将姑娘家押在房中到三更天,原来圣贤书中是这么教的。”宁惜卿满脸不怀好意地调侃。
宋洵从宁惜卿手中抢过纸张,藏到被褥中,几番张口预言,到最后化作一声叹息,他握住宁惜卿的手在掌中摩挲了一会儿:“阿玖,我若放你出了这屋子,你可否保证明日我能再见着你?可否保证明日见着你时你不再拒我?”
宁惜卿反手握了握宋洵的手掌,感受掌上纵横交错的旧疤,莞尔轻笑:“木头,我既然愿意主动来寻你,便是我真的想通了,你也不用成天提心吊胆的,明日我在,以后的每一日,我都在。我不是早与你说过了吗?只要你病好了,我便不走了。”
宋洵自我安慰般点了点头,嘴里嘟囔着往后再也不生病的话,走到门前,为宁惜卿开了门。
门外,站着衣着单薄的宋母,宋母手上捧着一碗药膳,一脸讨好地对宋洵笑了笑。
宋洵却似对那笑容视若无睹,他防备地将宁惜卿护在身后,冷淡又有礼地唤了一声:“娘。”
宋母神情一僵,笑意在面上慢慢龟裂,透出了一丝凄凉来。
“宋小子,你娘在门外等了你许久,她敲门你也不应,只好穿着一件单薄衣裳在门外等着。现下你还不让她进屋暖暖吗?这些天她可是为了你操碎了心啊!”尾随其后的陆映霜扶着宋母,也不问宋洵愿意与否,便强推着门进了屋,堂而皇之地坐到了床上的锦被上。宁惜卿急忙上前将锦被下的画作抽了出来,然为时已晚,纸张拿到手中已然皱得不像样子。
“阿玖,你总算开窍了,什么断情绝义的事便不要再提了吧。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你说是不是?呵呵。”陆映霜见场面尴尬,好心开口说了几句,又拍了拍宋母的肩,示意宋母说话。
宋母刚欲开口解释,宋洵却道:“娘,更深露重的,你该回丞相府了,我送你回去,我会嘱咐下人多进些绫罗绸缎到府中。”
宁惜卿鲜少见宋洵对人如此冷漠,句句话中都是对宋母关心,句句话中又无一不让宋母痛心。
于宁惜卿印象中,宋洵自小与宋母相依为命,宋洵从来都是敬重宋母,未尝有一句忤逆之言,可现在却对宋母比对朝中的官员还有礼,想必是当时宋母遣她一事仍让他心有介怀。
宁惜卿也并非完全对此心无芥蒂,然她既已有不离开宋洵之心,往日的种种,虽是不可烟消云散,但为了宋洵,将此忘却也不是不可。
宁惜卿拉了拉宋洵的衣袖,宋洵冷然的面色终于回温些许。
“阿玖,我,我知道当年是我对不起你,是我的错。你仍不计前嫌救了宋洵,我心中万分感激……”宋母放下手中的药膳,搓了搓被碗烫红的手,紧紧揪着自己身上的布衣裙子说道。
“不必,我会救宋洵,不过是因为我愿意救他。”宁惜卿强拉着宋洵一同坐到桌前:“若说要我不计较以往的事,我并非神人,无那么宽宏的胸怀。自我入江湖,别人只教过我如何杀人,如何用手段将人折磨得生不如死。”
宋母微微瑟缩了一下,眼底染上了惶恐。陆映霜面色复杂,不知在想些什么。宋洵在桌下握住宁惜卿的手,五指嵌入五指,连心之意自不必说。
“不论过去如何。今日我只想将已逝之人想要传达的话传达到罢了。那人当日奄奄一息之际要我将话传与他妻儿:今世累你至此,非我本愿,但实则伤你甚深。望此后生生世世姻缘不许,我甘为牛马,偿你今世之苦。”
宁惜卿口中说的已逝之人不言而喻,梁雨柏,那个死前还为了自己妻儿对她这个幼童深深磕头的男人。
“生生世世姻缘不许?生生世世!他真的是如此说的?”宋母像是被抽了魂魄,抓着宁惜卿的肩膀双眼虚空地看着,只希望宁惜卿可以说出一句不是。
宁惜卿点头:“他确实是如此说道。”
生生世世姻缘不许,只愿做牛马,深情重重,只怕其中不知有深情,还有怨吧,不然又怎么舍得生生世世姻缘不许呢?
宋母呆滞了一阵,忽而笑开,泪洒衣襟:“姻缘不许?呵,不许便不许吧?若真的有下一世,我还是大家小姐,他还是坐堂大夫。又何必做牛马呢?”
宋母浑浑噩噩地催着陆映霜带自己离开,临走时只嘱咐宋洵有空多回丞相府。
待陆映霜搀着宋母出了门,宁惜卿朝陆映霜张合了几下嘴型,陆映霜登时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