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交相见(1 / 2)
70.故交相见
冬雪逢春融,说的便是自凌国到启国之间的变化。
一架并不起眼的寻常马车自凌国而出,车轱辘在雪地上留下一道道又长又细的痕迹,细腻多情,忧郁惆怅,直至车轱辘滚在了青草之上,驶于春暖之怀,这才变得欢悦起来。
彼时,启国城门处站着一个手上摇着纸扇的俊朗男儿,此人星目中闪着戏谑之意,唇下一点黑痣在纸扇的一摇一摆下一隐一现。明明是那已登明堂的久违故人,却偏生脱不下那难登大雅之堂的纨绔之气与市井痞气。
马车慢慢停下,那人也不向车中的人出声,直到马车上的人下来,才一收手中的纸扇,没好气地对其中两人以扇一敲:“好啊,你们这一对奸诈小人,一个是我挚友,一个是我知己,溜去凌国了却一点风声都不留给我,现下回来了还要我这堂堂的皇帝去接你们,当真是长面子长大发了!”
宁惜卿撇撇嘴,自知理亏,难得没有反驳回去。
宋洵却不然,见心爱的阿玖被孟炀晔手中的凶器“摧残”了一下,正经着一张脸道:“皇上,你若当我是你的挚友,怎可动手欺负我家阿玖,有道是,朋友妻不可欺。”
孟炀晔被噎得差点没一翻白眼直接给宋洵跪了,还没想好怎么应宋洵,手上传来一下刺痛,原是一个白白嫩嫩的男童从宁惜卿身后钻出来咬了他一口,见他眼中惊愕的眼神,又弱弱地缩了回去。
“你……你们!原来你们□□已久,孩子都这么大了!枉费我将你们当作重要之人,真是笑话,笑话!”孟炀晔耍宝上了瘾,佯装痛苦的模样将脸掩在纸扇之后,纸扇抖动着,似述说着此人之无助伤心。
这副模样成功引起程曦的怜悯之心,他才刚刚从宁惜卿身后露出头和肩膀,就被孟炀晔一把逮住抱进怀里,一个劲地□□程曦那张婴儿肥小脸蛋,笑得那叫一个邪佞。
“孟炀晔,你这么主动来迎我与宋洵,意欲何为,讲清楚。”宁惜卿看不下去,抢过程曦在怀里细心安慰着。
一脸讪笑的孟炀晔成功收获了宋洵眼中放射出的两道怨念之光。
“我知道你回此处想做什么。宁老夫人我已经让莫珂接走了。”孟炀晔收敛了放肆的动作,笑了笑。
宁惜卿眉头越堆越高,闭着眼平复胸前那股想要将孟炀晔这个作死的人揍一顿的冲动,回道:“你想做什么?”
孟炀晔垂下眼帘,不复方才玩笑般的语气:“惜卿,若你真想知道我要做什么,就随我进宫一趟吧。就我和你。”
宁惜卿看了一眼并不发表意见却满脸写着不愿的宋洵,安抚地亲了亲宋洵的嘴角,在宋洵乍然欣喜的那一刻,对着孟炀晔点了点头:“我随你去便是。”
宋洵一愣,欣喜若流沙消逝,眼中的落寞之情真真是让看者心生不忍。
宁惜卿将像牛皮糖一样黏在自己身上的程曦撕了下来交给宋洵,便示意孟炀晔可以走了。
孟炀晔口哨一吹,两匹黑亮骏马飞奔而来,又带着两人扬长而去。
皇宫后宫唯一住人的琳琅轩中,碧湖雅亭之处,一素裙女子烹茶抚琴,自得其乐,安心舒适之景,好不快意。
孟炀晔带着宁惜卿入了这亭子,那素裙女子一惊,忙起身就要施礼,惊慌之间,素手掀翻茶杯,眼看热水就要烫到那女子,孟炀晔眉间一紧,手中纸扇一舞,茶杯连着沸水一同滚落在地发出破碎脆响。
那女子只僵硬了一下身子,又很快掩下眼中的惊惶与懊恼,极符合规矩地施礼:“妾身未及时迎接皇上,还请皇上恕罪。”女子一丝一毫的娇柔做作都没有,一看就是温柔贤惠识大体之人。
“起来吧。”孟炀晔似不知用何种态度面对女子,只随意吩咐一声,便转身对宁惜卿道:“这是我的皇后,名为琳琅。”
宁惜卿听孟炀晔如此解释不免有些讶然,能让孟炀晔不用花花公子的痞态对待的人这世间还真没有几个。
“妾身见过宁姑娘。看来皇上是有要事与宁姑娘相商,妾身这就不打扰了。若宁姑娘不嫌弃,相谈之时,可品一杯妾身泡的茶。”琳琅又俯身对宁惜卿施了一礼,便不待孟炀晔的允许,急匆匆地溜了。
“说吧,你想做什么?”宁惜卿不客气地坐下,手中捧了一杯茶水有一下没一下地喝着。
孟炀晔在宁惜卿对面坐下:“你,我……惜卿,我想问你一句,你可对我有真心相待过?”微风拂在了茶面上,拂去了杯上的热气,也将宁惜卿倒映在茶水上的脸一点一点漾得模糊不清。
“有真心又怎样,没有真心又怎样?如今你是皇上,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金山银山与天下,又何必在乎我是否有一点真心?”宁惜卿颇为嫌弃地睨了孟炀晔一眼。
孟炀晔哑然失笑:“对了,你说得对,我当初确实是那么说过,只有金山银山才能让人活得好好的。我也为了得到这皇帝之位糊弄利用过很多人。”
“怎么?现在有心思忏悔了吗?”宁惜卿调侃道。
孟炀晔受不了地摆摆手:“你也别损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