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兮归来(1 / 2)
74.魂兮归来
却说宁惜卿与莫珂相认,莫珂举棋不定之下终究还是同意带宁惜卿进宫,而云琉则守在皇宫之外以便援手。
宁惜卿以为自己早已忘了这誉国皇宫中的景象,却不曾想,目之所及,一花一木一石一瓦皆与记忆重叠,终是刻进了骨髓中的噩梦之地,岂能说忘便忘。
莫珂领着宁惜卿穿过几道清池雅亭,几座灯火黯淡的高阁,几方白玉为砌的梯台,一路走走停停,左顾右望,终是到了一座遮天蔽日的宫殿之外。
宫殿外有太监侍卫护着,却见那些太监侍卫面上皆是一脸木然无神,而以金粉相裹,雕龙刻凤的殿门透着缝隙晕出了一片淫靡秽乱,醉生梦死。
“珏儿,父皇……就在殿内。”莫珂艰难开口,竟觉得在宁惜卿面前羞耻得难以抬头,明明莫琰是他们二人的父皇,宁惜卿却云淡风轻似是无知无觉,而莫珂却像是脸颊上被火辣辣地摔了两巴掌一般又羞又愧。
“嗯,我知道。”宁惜卿淡然地看着殿门,似能穿过殿门看透其内一切,无悲无喜地像一尊入定的高僧。
莫珂上前欲叩殿门,一老太监上前,颇带为难之意道:“太子殿下,皇上说了,今夜他要饮酒笙歌,谁也不见。”
莫珂轻蔑一笑:“何止今夜?父皇他夜夜作乐,可见谁敢上前耽搁了?本太子便在殿外说几句,难不成还要向你禀告?”
老太监讪讪退下,嘴里接连说了几个不敢不敢,暗里却在给旁边的几个小太监和侍卫使眼色,大抵是怀疑宁惜卿之意。
莫珂对着大殿撩袍一跪,引起宁惜卿的眉头深深一皱,他大声对殿内喊道:“儿臣求父皇莫杀左相一家!”
殿内的乐声娇笑声只微微一顿,便听一声怒喝,乐声娇声皆颤了颤,又重新响了起来。
“父皇,左相是朝中难得贤臣,虽说左相平素说话不中听,惹得父皇生气,可左相实乃忠言逆耳,并非有意拂父皇的逆鳞,还请父皇于处置左相一事上三思,左相实在是朝中少有的真心为国者啊!”莫珂并不放弃,再三劝道。
殿内的人许是发了脾气,一阵瓷杯碎裂,酒水洒地之声。
“给朕滚!莫以为朕封了你太子之位你便可以左右朕的决断!若朕再听见你的叫嚣之声,朕就让你陪左相一家到地府里为国效忠!”
殿内的谩骂嘶吼声是宁惜卿所不熟悉的,狂怒中掺杂着阴戾的黯哑,单从声音便可知此人易怒易狂,暴虐无道,他的声音一出,方才娇弱如黄莺的嗔笑全都变成刺破黑夜的尖叫。
莫珂的脸白了白,跪行几步,还要开口,身子莫名一轻,原是宁惜卿上前将他从地上拖了起来。
“珏儿,你……”莫珂乍见宁惜卿脸上的莫名笑意,喉头一紧,平白无故生出了一股敬畏。
“对着如此皇帝,兄长又何苦如此作践自己?”宁惜卿笑笑,对着殿门一抬脚,砰地一声,殿门上的金粉一震,幽幽倒地,殿内一派酒池肉林,衣裳不整之景便轻易入了眼帘。
左右太监侍卫还来不及提刀喊人,宁惜卿只轻袖一舞,太监侍卫便摇晃着倒下,人事不知了。
莫珂一惊,拉住宁惜卿的衣袖急道:“珏儿,你这是……”
宁惜卿不以为意地打断莫珂的话:“如此守卫,连一点迷香都抵不过……哼,莫要说与启国打仗了,拱手白送都是亏了启国的粮食!”
没料到宁惜卿竟会如此直白言誉国之弊,莫珂沉默,心中不是不痛,身为皇宫内侍不战即败,更莫论自宁家将门不复之后所剩下的那些残兵老将要如何护国?
宁惜卿不理莫珂在原地的暗自神伤,径直进了宫殿。
水晶镶嵌琉璃作灯,暖玉铺坐一片为地,两方凹池中皆是上好佳酿,而几个袒胸露乳的美艳女子湿了全身,游弋于美酒内,酒香美人香相得益彰,一飘千里。
宁惜卿嫌恶地看着那些在酒池里慌乱掩住身体惊声尖叫的美人嫔妃,那些白生生的肉体在宁惜卿眼里就像一只只任人宰杀的母猪,又或是早已污了清白却还要立贞洁牌坊的下贱□□。
宁惜卿冷冽的目光在眼前华丽萎靡的景象一扫而过,最终落在了大殿上方坐在黄金宝座上目露凶光的男人身上。
这便是他的亲生父亲,呵,宁惜卿想,若是她开口唤此人一声爹,她就自尽当场给自己留个清白。
莫琰被几个受到惊吓的女人抱着颇为不耐,心下狠厉照旧,一出手就拗断了几只攀附在自己身上的玉手,只听又是几声哀嚎,地上就多了几个抱着手臂泪流不止的美人。
莫琰从宝座上站起,踢开挡道的美人,看向宁惜卿前早已做好了要灭对方九族的准备,然,看到宁惜卿后,莫琰只觉得一阵不可置信。
那人柔软的青丝飘逸于额间,眉似远黛,一双似哀似怨的杏眼盛满了看不清的迷雾,若是拨开云雾,那眼中将是一片波澜壮阔还是一片死水无波?那是他思了多久的容颜,念了多久的人呐,求着喊着若能在梦中见一面就算折寿十年又何妨?可伊人终是无影无踪,而今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