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1 / 2）

一切太突然，他根本来不急反应。比起无措和害怕，更多是林木杨被赶走的无力和恐惧，没了林木杨他要怎么去面对，说好了今后都会陪着自己的，说了不再分开的……如临深渊，邱凌像握住最后的救命稻草拉着林木杨怎么都不肯放。

‘树……树……林木杨……’

‘小凌，别怕……有我在，我在……’

直到手指指节因为用力变得惨白，直到林木杨的衣角脱离掌心，直到房门重重的被余潇关上……

不过林子涵加上叫来的司机和保镖就轻易的分开了他们。

第一次觉得自己原来如此无力，邱凌觉得自己的心就像那件撕扯中变了形的衣服，带着刺啦的声响，满是褶皱和开线的痕迹。

‘凌凌，他走了你就能好好的了，就能变正常了，你的病就好了，都忘了吧，妈妈不会说什么的，不会告诉爸爸，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正常？我没病！你之前是想说我们变态还是恶心？不过喜欢的人和自己同性别就天理不容了吗？为什么不说？我们只是相爱又没杀人放火！’眼泪倒灌进心里，眼角的蒸汽消散了，邱凌没有哭，像经历一出闹剧，可笑至极，带着鄙夷众生的笑，眼神却失了焦。

‘两个男人在一起这难道正常吗？’

‘为什么就不正常了，就因为是少数就卑微了吗？妈！我爱他，很久很久以前就爱了，没他我会死的……’

‘没有谁离开谁不能活’

‘可我活不好啊！这些年我每一次开心的笑都是因为林木杨，他走了我的心就死了，我就不完整了’

一个巴掌如约而至，清脆的声响在屋里回荡着，余潇望着发麻的手心，明明满手赤红却怎么一点温度也感受不到。第一次对儿子动手，她想上前问问重不重，疼不疼，要不要紧……可她不能，她的邱凌走歪了，即使剥皮削骨她也必须把他引回正途。

‘什么爱不爱的，别再不要脸了，不过是求一时刺激，没人祝福，所有人都在背后指指点点，你们所谓的爱还能剩什么？’

‘到那天再说，我不想因为还没发生的事情先把自己吓到，我们会一起面对，走一步算一步’

‘等你们四五十了，突然发现不对了，那时再想结婚生子还来得及吗？看着别人儿孙满堂自己却无人送终晚景凄凉！我是不会看着你踏上这一步的’

‘我们不是动物，和谁在一起是源于爱而不是繁衍。妈，算我求你好不好，试着去接受他吧，你不是一直很喜欢他吗？就当多个儿子好不好，你要想抱孙子我们可以考虑领养……让我和他在一起吧，我求求你了妈！’

余潇哭了，没有声嘶力竭的哭喊，也心碎至极‘你们天不怕地不怕就不怕我和你爸爸被人戳脊梁骨吗？’

‘原来你反对不过是因为我给你丢人了？’

‘我没有……我……’

‘你自己都没有底气吧，除了供我吃喝用度从小到大你管过我多少？我一直努力做个好孩子让你们高兴，现在就因为喜欢一个男人就丢你们的脸了？我是多久喜欢他的，喜欢了多久你知道吗？’

‘你在怪妈妈？’

‘我没有’这次换成自己没有底气了，一气之下压抑的情绪全都爆发，连带四岁时的那次噩梦，如果余潇和邱莫白能对自己多一点关心，多一些注意，不要像对祖宗交代一样生了孩子就完成任务的丢给别人，那一切都不会发生了，他怎么会不怪。

四岁的他太小，小得除了疼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余潇一句‘疼啊，要么带你去医院看看打一针好了’吓得他不敢再多说一句，默默忍耐，好在后来遇到了林木杨，林家妈妈很好不会做那个阿姨对自己做的事，做饭也好好吃，不会太咸还是凉的。林木杨还会说要种树到自己这片山上，陪着自己、保护自己，那就不用怕了，他有他的树扎根在此，安心稳固。

‘我回屋了……’

手机被余潇没收了，无法听到林木杨的声音，网线被余潇剪了，收不到来自林木杨的只言片语……他哭过、跪过、哀求过却毫无进展，不再进食，不想说话，连衣服都不换就这么赖在床上睡着。

被自己的儿子绝食威胁，第一天余潇有很恼，第二天开始担心了，第三天看着邱凌日渐虚弱她慌了，想给邱莫白打电话，才想起他说过这几天会被派去做特训怕是不能自由通话的。

‘凌凌，你等我想想吧，我愿意考虑看看，你把这碗粥喝了好不好，妈妈答应你会重新考虑的，你起来和妈妈谈谈吧’

‘真的吗？’听到余潇态度软化，邱凌有了声响，沙哑的声线简直不像他自己的，三天来眼里第一次出现光彩，那眼光就是刺刀一下下捅破余潇的皮肉血泪横流。

用最快的速度喝了一碗粥，又喝了些水，余潇只能将手机还给他，眼看着他第一时间拨了林木杨的电话，明明自己已经删了他的通讯录，可他为什么还能记得！

‘喂，树是我，你没事吧？……我没事，你放心，我很好，你别担心……嗯嗯，我相信你，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