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浇花(2 / 2)
轻梳理着线团,缓声应道:“是。”
“这些天,你没遇到别人?”沈凌嘉又问。
谭鸣鹊摇摇头:“都是些熟面孔。”
“哦。”
见沈凌嘉不动声色,谭鸣鹊便问道:“殿下您不想教教我如何应对吗?”
“我信你。”沈凌嘉失笑,补了一句,“我信你的本事。”
谭鸣鹊无奈地转头看绷子,绸布上青蟒的蛇鳞,在门外照进来的阳光映衬下熠熠生辉:“我便当您是夸我好了。”
“是夸你,谭姑娘,你比我想的更厉害一点。”
谭鸣鹊道:“我只怕您是高看我。”
“不会的,第三次见面的时候,我就知道不会了。”沈凌嘉的声音重重地敲击在谭鸣鹊的心上。
她若无其事地扭开脸:“谢谢殿下如此看得起我。”
“不是说了吗?没人的时候,唤我先生便是。”沈凌嘉道。
“是,先生。”谭鸣鹊笑了,突然听到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
谭鸣鹊一怔,看向门外:“现在还不是年三十,为什么就放了鞭炮?”
“小孩们爱玩嘛。”
“哦。”谭鸣鹊也听出那声音是隔了墙的,墙外的事情,她再好奇也管不了。
这阵突如其来的鞭炮声,倒是打碎了刚刚凝滞的局面。
谭鸣鹊依旧看着门外,顺口说道:“说起过年,年三十时一家人都是要聚在一起吃饭的。”
“是啊。”沈凌嘉看着她的后脑勺,缓缓说道,“等那天,我要入宫。”
“年三十?”
“当然,你说的,一家人要聚在一起吃饭。”沈凌嘉道。
他说完之后,便见谭鸣鹊露出迷茫之色,不免好奇:“怎么了?”
谭鸣鹊微微一笑:“不是,我以为先君臣,后父子,家宴都不吃了。”
“刚才不是说过,别再说这种话吗?可不是时时刻刻旁边都一定没人的。”沈凌嘉道。
谭鸣鹊张张口,但看他微沉着脸,便抿唇一笑,只说了一个字:“是。”
看到谭鸣鹊一言不发,有些闷闷不乐似的,沈凌嘉便自作聪明地说道:“你是不是也想家了?”
谭鸣鹊微笑:“是。”
等到她承认,沈凌嘉却又有些不满似的皱起了眉:“是吗?你真是那样想的?”
谭鸣鹊笑道:“您真是皇子。”
没等沈凌嘉发问,她先答了:“您太多疑了。”
不在讲课的时候,沈凌嘉常常板着脸,谭鸣鹊看了一会儿,便无话可说。
其实并不是,谭鸣鹊在心中想,她也想家,方才却不是想那个。
她只是……另有虑事。
不久,沈凌嘉起身离开,谭鸣鹊看菊娘还没有回来,连忙也拿走自己的东西,跟着出去。
她倒不是去找沈凌嘉,这段时间沈凌嘉是没时间教学的,暂时停课。
谭鸣鹊想试试是不是因为这几天自己没有单独待着,容婆的人才没机会找到她?
她想了想,就先回自己的院子,院子里只有一个小丫鬟聂茶,正在给院子里的花浇水。
“聂茶!”谭鸣鹊直接从她手中接过水壶,“让我来吧。”
“啊?”聂茶一愣,“您?”
“对,让我来做,这又不是什么难事,给我。”谭鸣鹊说完挥挥手,道,“你去玩吧。”
聂茶在原地踮了踮脚,就是不走。
“没关系,不就是浇水吗?我会。”谭鸣鹊告诉她,“我看过,知道怎么做,你放心吧。”
要是往常,有人说要替聂茶做事,她想都不想就答应了。
今天却一直磨磨蹭蹭不肯走。
谭鸣鹊有些不解,但转念一想,或许是聂茶负责这一片,怕她浇坏了花,要担责任?
“你放心,我负责。”谭鸣鹊拍了拍胸脯,对聂茶保证。
“可……”
“哎呀,你有什么好担心的?”谭鸣鹊问她。
聂茶犹豫了一下,道:“那你每次浇水的时候,一倾倒,数五下就正过来别再浇了,每朵花都是这样。”
果然是担心她的花。
“好,你放心。”谭鸣鹊看了看,走到一株没有浇灌过的花前,倾倒水壶,“一、二、三、四、五,正过来……是不是?”
聂茶把两只小手捏成拳头,有些紧张地又踮了踮脚,笑着说:“是,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你走吧。”谭鸣鹊摆摆手,让她去。
她想了想,又叫住慢吞吞往外走的聂茶,道:“我想休息一会儿,待会儿别让其他人过来。”
“好。”聂茶一口答应,走出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