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罗(2 / 2)
己都差点忘了。
谭鸣鹊抖抖索索地站起身,道:“对了,我出去一下,免得景唐不明情况,闯进来打扰孙大夫您治病。”
沈凌嘉横她一眼:“景什么景,唐什么唐?给我坐着。”
他指着小矮凳的手一动不动,谭鸣鹊刚起身便只能重新坐下:“可是……”
“既然之前已经说过,他就不会闯进来。”沈凌嘉轻轻吸了口气,“他懂规矩。”
“哦。”谭鸣鹊颓唐地坐着。
孙大夫全程假装没听见这两人拌什么嘴,挑出了针,点燃了灯,慢慢在药箱里翻找起来,不多时,拿出三个长颈瓶,直接塞到谭鸣鹊手里,“拿稳。”
这也算是个事吧,手里有了工作,谭鸣鹊才稍微缓解了一点紧张。
孙大夫拿剪子把沈凌嘉肩上那块衣服索性全剪开了,又沿着伤痕处,慢慢悠悠地刺进一根根针,没一会儿,沈凌嘉的肩膀上便竖起了一片针林。
谭鸣鹊已经听到了一点声音,是从门外传进来的。
“队长,殿下醒了,可是谭姑娘又叫了孙大夫进去。”
“我知道了,我进去看看。”
“她说,让您先稍等一会儿,暂时不要进去打扰。”
“是吗?好吧。”
景唐果然没有敲门,如果不是她耳力好,她可能根本不知道景唐已经回来。
她有心提醒,但孙大夫看起来专心致志,沈凌嘉也咬着牙忍耐着痛楚,只得闭口不言。
孙大夫用了几乎半个针包里的针,回头从她手里的三个瓶子中选了一个。
“殿下,您还能抬得起左手吗?”孙大夫一边问,忽然朝谭鸣鹊递了个眼神,“扶他起来。”
谭鸣鹊再把沈凌嘉搀扶起来,已经是轻车熟路,这么抱起他,是第三回。
但前两次的时候,他身上的温度,并没有这么烫。
她终于忍不住问了:“孙大夫,殿下他怎么会忽然这样?”
“你听了半天,还不明白吗?”孙大夫将瓶子打开,递给沈凌嘉,“全喝下去。”
瓶塞子还塞着的时候倒好,孙大夫一开启瓶子,便从里面透出一股恶臭。
谭鸣鹊只是抱着沈凌嘉,远远闻着,便差点吐了。
沈凌嘉却只是拧着眉,坚定地举起瓶子,将里面浑黑的液体一饮而尽。
他一口喝完,忍不住低下头喘了口气,瓶子还堵着嘴,咕嘟咕嘟半晌,像是随时都要吐。
谭鸣鹊以为他会忍住,就像之前那样,但沈凌嘉却忽然向右一倒,半个身躯都伏下去,张开口,大口地呕吐起来。
孙大夫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了一个盆子接着,沈凌嘉哗啦啦全吐在盆子里。
谭鸣鹊原以为他是被恶心得呕了,听响动不对,忍不住看了一眼,便发出一声惊呼。
“这!”
沈凌嘉吐进盆子里的,竟然是一团团发黑的血。
“他中毒了?什么时候?”谭鸣鹊惊慌不已,忍不住问沈凌嘉,“是容婆下的毒?”
在沈凌嘉昏迷期间,只有容婆,有可能,也有手段做那些。
莫非她一直在扯开她的注意力,她自以为得计,其实得计的人是容婆?
谭鸣鹊被这小半盆子的黑血给吓得六神无主,否则她早该察觉到自己思路里的漏洞。
反倒是沈凌嘉来安慰她:“你不用自责,下毒的人并非容婆。这毒,我早就中了。”
“嗯。”孙大夫附和一声,把盆子拿到一边。
谭鸣鹊浑浑噩噩,半天才醒过神来,见孙大夫与沈凌嘉二人都十分从容,情知他们心中必有主意,这才慢慢安神。
只是现在显然不是问话的好时候,孙大夫打开第二个瓶子,递给沈凌嘉之后,便低头调药。
第二个瓶子里的液体,比之第一个瓶子里装的,缺了几分臭味,但有着浓浓的黄连味。
“又要催吐?”谭鸣鹊心里想着,赶紧把之前那个盆子拿到沈凌嘉面前。
“不用。”沈凌嘉摆摆手,将瓶子里的药一口喝下,慢慢靠在她身上,仰着头。
“这次可吐不得。”孙大夫漫不经心地叮咛一声,用小棍挑着调和好的浅红色药泥,慢慢敷在沈凌嘉的肩伤处。
谭鸣鹊心思一动:“莫非,是那妄匪派来的刺客在剑上淬了毒?”
说不定,就是沈凌嘉口中的阎罗。
但之前沈凌嘉偏偏又说这阎罗是妄匪不可能弄得到手的……
这种形容,听起来十分耳熟。
之前容婆夸口那七虫七花膏的时候,不就说过,那是一种秘药?孙大夫也说过,七虫七花膏失传多年,知道配方的人不多。
难道这阎罗,比七虫七花膏还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