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醋坛子(2 / 2)
丝不乱,末了,用一块大毛巾再将头发裹起来,免得沾湿了棉被。
“要是觉得闷,我就给您换一条。”谭鸣鹊下意识叮咛。
沈凌嘉轻轻抚过温热的毛巾,忽然道:“刚才你们在聊什么?”
谭鸣鹊正在尝试把那条毛巾扎起来,突然听到这话,动作也没停:“什么聊什么?”
“你,还有刚才那个……就那个单手扛浴桶的。”沈凌嘉最后一句说得非常小声。
“哦,他。”
“他?”
“他,怎么了?”
“为什么你会喊‘他’?”沈凌嘉真心疑惑。
“为什么我不能喊‘他’?”谭鸣鹊真心不解。
“你得讲道理,就算是景唐,你也叫了他的名字。”沈凌嘉忽然纠结起来。
可谭鸣鹊着实觉得这是一个非常无聊的纠结点:“可我一直没机会问,除了喊‘他’,还能喊什么?”
她实在想不明白,更想不明白的是,抱怨之后,沈凌嘉的脸上却突然露出恍然大悟之色。
以及笑容。
“是这样啊!”沈凌嘉抿着唇撇开脸,一脸很想憋住笑却根本憋不住的样子。
“是啊。”谭鸣鹊彻底糊涂了。
这些天,沈凌嘉一会儿不高兴,一会儿突然开心,情绪改变跟翻书一样快,也毫无来由。
谭鸣鹊实在想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罢了,想不明白就放弃想,谭鸣鹊倒也挺喜欢他笑起来的样子,比噘着嘴可好看得多。
“我可没噘着嘴。”沈凌嘉嘀咕。
“我说出来了?”
“你再大声点,外面也能听见。”沈凌嘉白她一眼,“你们刚才说什么来着?”
谭鸣鹊有些无奈,怎么话题又绕回到了她和大眼睛身上?
“没什么。”大眼睛出去还没归,大约是帮她找能拼的床去了。
谭鸣鹊正打算下意识地把这个话题搅和掉,才想起自己得先得到沈凌嘉的同意。
这房间可是他休息的地方,如果他不准,那床就摆不进来。
“不对,我还真有一件事想请求您。”谭鸣鹊换上笑脸,求人总不能阴着脸求嘛。
谭鸣鹊想得通,转得快,也肯放下脸,有什么比能不闹矛盾地解决问题更加重要?
“说吧。”听着谭鸣鹊故意放软的语调,即使知道这是有求于他,沈凌嘉也听得高兴。
“我想在房间里放一张床。”
沈凌嘉的脖子嘎吱扭过来,转得太快险些扭伤:“啊?”
“我想在房间里摆一张床。”谭鸣鹊补了一句,“行吗?”
“可以!”沈凌嘉的尾音陡然扬起来,几乎变调,与他往日的声音毫不相同。
谭鸣鹊突然觉得尴尬:“如果太勉强,倒是……”
“我说了,可以!咳咳。”沈凌嘉蜷着拳头,用力地咳嗽了两声,把各种多余的情绪一块儿咳掉。
“好吧,过会儿他去搬床进来拼,等晚上的时候,也不必倒着班歇息了,行吗?”谭鸣鹊想着反正已经商量了一个问题,索性全摊出来。
“门口有暗卫保护,也用不上你来值夜,好好休息就是了,白天有的是让你忙的事情。”沈凌嘉笑道,“在叶管事回来之前,你得替她做。”
“叶管事……菊娘姐姐?”谭鸣鹊一脸懵状。
菊娘可是魏王府的总管事,可不只是光打理沈凌嘉的饮食起居。
如今,她得替菊娘做菊娘一直在做的事情?谭鸣鹊觉得,光是看账本,就得头疼。
谭鸣鹊顿时一脸生无可恋,连大眼睛把床扛起来,也没了半点兴致。
于是,等大眼睛扛着床进来,便只见到谭鸣鹊一脸懊恼之色。
莫非,没说通?
他悄悄凑过去:“谭姑娘,这个床,还摆是不摆?”
“咳咳!”有人咳嗽。
大眼睛四处张望,才终于确认,那咳嗽的声音是从里间传来的。
沈凌嘉正恶狠狠瞪着他。
——我什么时候得罪魏王殿下了?
大眼睛深觉冤枉。
“摆到那。”沈凌嘉语气不善,却也给大眼睛指了个位置。
大眼睛松了口气,不敢吱声,连忙干正事。
情人眼里出西施实在是坑死旁人,沈凌嘉总觉得人人都觊觎他的小鸟儿,殊不知,这群大人真是对个黄毛丫头生不起半点兴致。
装好了床,大眼睛抹着汗赶紧出去了。
任谁被沈凌嘉盯着,都会有种心虚感,哪怕,他怎么都想不通自己究竟是何时开罪了魏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