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路窄(2 / 2)
谭鸣鹊生气?好办,帮她出气就行了。
“怎么你们两人是单独出来的?身边连一个随从也没在?秦小姐,我记得你有个侍女,和你一直形影不离的,怎么今天不见踪影?”
秦兼月几乎咬碎一口银牙,明知故问!
“月儿!”秦蛮玉看她恨不得扑上去的样子吓了一跳,慌忙抓住她,又怕被沈凌嘉看出破绽。
但等他转头看到沈凌嘉的神情,又不由得苦笑,他是故意的。
——他哪会不知道萤鱼的下场,他是故意在他们面前提起此人。
沈凌嘉又道:“我上回不是说过,让你们把那个大胆冒犯了我王府管事的下人交出来,她人呢?”
秦蛮玉瞪大眼睛,他那天分明是说让他们处理了那个大胆侍女……不对!
沈凌嘉那天说得含糊,秦将军只知道他勃然大怒,却只认为他的意思是让他们秦家处理自己人,但沈凌嘉的话也可以用另一种方式来解读,他要亲自处置。
可沈凌嘉一直没有说话,他们也就以为自己做对了。
现在?
萤鱼已死,他们要怎么交出另一个萤鱼?沈凌嘉现在要的绝不是一个死人!
他分明是故意为难!
秦蛮玉瞠目结舌不知该如何是好,呆呆地站在原地。
秦兼月哼了一声,却不说话了。
她是恨谭鸣鹊,不满沈凌嘉,但也反感秦蛮玉。沈凌嘉教训秦蛮玉,还是用萤鱼做筏子,她一句话也不会说的。
“这,魏王殿下,她……”秦蛮玉从来没有面对过这种局面,彻底乱了。
沈凌嘉冷笑一声,道:“你们要是敢随便抓一个人出来牺牲,就是把我当傻子!”
连旁的路都堵死了。
谭鸣鹊还捂着耳朵一脸无辜地看着这边,秦蛮玉焦心不已,受害者就在这,他想随便推一个出去替死,也要瞒得过她本人呀!他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最可恨的是,沈凌嘉留下这个难题后,竟然转身就走了!
秦兼月站在一旁凉凉阴笑:“怎么办呀?”
“你还敢说!”秦蛮玉气得要死,“要不是你,我们会有这种事?”
秦兼月可不怕他,争锋相对地报以嘲笑:“萤鱼可不是我杀的,您自己想想到时候要交个什么出去吧!”
她猛然甩袖,也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你给我站住!”秦蛮玉怒气冲冲地追了上去。
秦家兄妹年初的好心情,就这样一齐消失了。
另一端,看完末戏的谭鸣鹊噗嗤一笑,她没看沈凌嘉,笃定地道:“您是故意的。”
“这么容易能看出来?”
“您不想瞒。”秦家二人正是看出了沈凌嘉是故意的,才更生气。
明知道他有心为难,却偏偏没有办法,一成的怒火都得烧作十成。
“是啊。”沈凌嘉点点头,“你觉得我这样做,不好吗?”
“好得很。”谭鸣鹊恨之入骨,却也知道沈凌嘉现在不适合四处树敌,就算不能与秦家合作,也不能与他们撕破脸。就这样做,恰好能恶心人,又不踩到底线,刚刚好。
沈凌嘉只觉得既欣慰,又怜惜。
她入京两年不到,却已经变成了和他一样泡染缸的小大人。
原本那个会用最简单的回答解开他心底愁绪的人,已经学会度量分寸了。
连解气,也只能是刚刚好。
“我没关系的。”谭鸣鹊得一分就乐一分,倒反过来安慰他,“看到他们苦恼的样子,我觉得挺高兴,难道非得赶尽杀绝才叫报复吗?能出气就行了。”
沈凌嘉十分心虚,对萤鱼,他可算是赶尽杀绝了。
但她还没想到,他就赶紧把这个话题跳过去,“算了,不要提他们,难得出来一趟,好好玩。”
“之前我忘了问,您今天没有公事吗?”谭鸣鹊记得去年的初一,沈凌嘉就很忙。
“不要紧。”沈凌嘉笑道,“有人比我忙。”
那个人,简直要忙疯了,谁都想不到一个户部里有那么多麻烦。
倒下一个方尚书,更多的问题浮出水面,魏王党人少的好处就在这时体现出来了——卷进户部事件的官员,多是齐王党的人。更诡异的是,乐开花的竟然是林丞相,这个前齐王党跟其余同党撕破脸后,是挖户部秘事挖得最开心的,他上达天听,谁也不能说他什么,谁也不知道他每每密会皇帝,究竟在和沈清辉说些什么。人人自危。
沈凌嘉是坚决不肯落井下石的,这种乱局,他没看清形势绝不肯踩,这几天,他上朝就是为了下班。至于公事,还有幕僚在,没有需要他亲自决策的大事,那些人不会来烦他,沈凌嘉也亲自审阅过呈上来的章程,都是些琐碎的小事,全确认过,也就安心放下了。
谭鸣鹊对这些不在意,他说没事,她就不问了。
没什么能比享受此刻更重要,她余下的时间,连半天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