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绣蟒袍(2 / 2)
“我想着这些能帮上忙,没想到,真的能帮上忙。”谭鸣鹊一边自言自语,一边选线穿针。
沈凌宥疑惑地看着她的动作:“你想干什么?”
菊娘看了一会儿,却是又惊又喜:“差点忘了,你是绣娘!”
“这件甲衣是从你房间里找出来的,我没有,你不介意我用吧?”谭鸣鹊回头问道。
“没关系!”菊娘点头,于是谭鸣鹊又回头去做自己的事了。
银甲衣的前面是从中间分开的,用扁扣别上,谭鸣鹊拿剪刀把扣子和别扭全部剪掉,然后,按在了蟒袍上,比划好位置,手如纷飞蝴蝶一样飞舞起来,深色的绣线也不断将银甲衣与蟒袍的边缘连接起来,很快,一个雏形完成,蟒袍与银甲衣连接。她在依样画葫芦,将那块绸布简单裁剪后,叠在银甲衣上,继续往上缝,直到绸布将银甲衣遮掩,看起来与蟒袍的内衬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沈凌宥终于看懂了,他诧然道:“你的绣技这么高超?”
“你还不信啊?我早就说过,她的绣技比宫中的绣娘还厉害!”菊娘道。
沈凌宥下意识想要反驳,但看看谭鸣鹊的手速,再看看还未完成其效果就已经接近天衣无缝的半成品,他便无话可说了。
菊娘说完,又看着谭鸣鹊发笑。
说来也巧,当初她之所以入府,似乎就是因为沈凌嘉的蟒袍被人损坏,需要瞒着人悄悄修复的缘故吧?
那时候,她也无比自信,将蟒袍还原得十全十美。
好像每一次涉及她擅长的事,谭鸣鹊就从来充满自信心。
菊娘见过很多老师傅可能在重要的时刻反而无法发挥全部实力,谭鸣鹊却绝没有这种隐忧。
谭鸣鹊仍在动作。
她不止是要将银甲衣缝入蟒袍中,她是要将银甲衣藏在蟒袍中。
所以她特意选择了这件非常轻|薄的甲衣,当然,虽说它轻又薄,但它的防御力却毋庸置疑,足以给沈凌宥留下逃生的时间。毕竟,要从一群全副武装的守卫身边逃走,挨几戳是免不了的。唯一的问题是,不能让搜查的人发现这件银甲衣内衬,所以,她必须要将它修改得颇为自然。
对于旁人来说,这是水磨工夫。
但对于谭鸣鹊而言,就算是水磨工夫,也是可以快进的。
谭鸣鹊飞快地选线,穿针,为图快,一鼓作气穿了十几根针。
对于不擅长这个的沈凌宥和菊娘而言,在一旁看只觉得头晕眼花——
怎么这十几根针上穿的线,好像都是同一个色啊?
“不是,不是,不一样的。”面对疑问,谭鸣鹊懒得解释,随口否决后专心接着干活。
虽然现在是夜里,她的本能也让她必须考虑到在照明足够的情况下看这件衣服,沈凌宥已经要去闯九死一生之局,那么她自然也要替他做到最好,考虑到所有这件衣服可能遭受到的考验。哪怕,事后他告诉她她所担心的考验一件也没发生,这种侥幸不能成为她偷工减料的借口。
一开始沈凌宥还能看明白她在做什么,但越看就越费解。
剪这刀是要干嘛?
那几段线有什么意义?
如此做的目的是?
那般绣的原因在于?
最后沈凌宥决定放弃,与其为自己完全不懂的活计思量,他真不如多构想一下进宫后的行动,哪怕是幻想对方的应对,起码那还在他懂的世界里。
“好了!”一声感叹,把思绪跑远的沈凌宥唤回神。
菊娘倒是一直耐心地看着谭鸣鹊,不过,也是在她大喊一声时才明白,这算完成了。
“让我看看!”沈凌宥连忙朝谭鸣鹊伸出手。
谭鸣鹊自信地把蟒袍递给他。
“好轻!”
沈凌宥接过来时,一愣,他本来以为这件衣服会重不少,没想到,只是稍微重了一点。
若非他常年穿这样的衣服,恐怕根本不会感觉到这点重量的改变。
做个不恰当的比较,他原打算拿起一块铁,入手的却是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