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眠(2 / 2)
去了,而她——在睡觉,谭鸣鹊光是想想都觉得对不起沈凌嘉,无法交代。
她越是想,情况就越是糟糕,满腹心事,更睡不着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这一思虑,就虑到了天明。
当谭鸣鹊看到窗外天光灿烂,她的心情却有如阴云密布,暴雨将至。
“起床啦!”菊娘一无所知,催她起身。
“嗯?呃,呃,好!”谭鸣鹊结结巴巴地答应一声,用力揉了揉眼睛,赶紧跟着爬起来。
熬夜之后,并不一定会在清晨到来时马上睡着,人仍可能有片刻缓冲期。
这个缓冲期会给人一种错觉,名为“虽然一整晚没有睡但我好像也不是很困”。
谭鸣鹊拿冷水泼了面,又拼命用毛巾擦了擦脸,她昨天睡了一整个白天,才五、六个时辰左右没睡,自然会误以为自己能撑得过去。
不就是一个白天吗?眨眨眼就过了!
谭鸣鹊自信地想着,跟菊娘出了门。
炎炎烈日的阳光照在脸上,眼皮有些酸,大概也是心虚产生的错觉吧!
“你从起床到现在嘴里一直叨叨叨什么?”菊娘猛然回头,用疑惑的目光看她。
谭鸣鹊若无其事地回望过去:“没什么啊,我挺好的,不困!”
这就叫此地无银三百两。
“……我没问你困不困。”菊娘费解。
谭鸣鹊自知说漏了嘴,忙上前一步推着她继续前进:“别管我啦,先赶紧找家酒楼,再过一会儿,城门要开了,万一与殿下错过,那我们这些天的辛苦全白费了。”
“也对,正事要紧。”菊娘暂且放过她,忙加快脚步。
她们在昨天去过的酒楼附近一条街,又找到一家酒楼,也有两层,有临街包厢。
“就这家吧。”菊娘找掌柜付了账,带谭鸣鹊上楼。
二人飞快地点了茶水点心,给了足够的小费,再三嘱咐跑堂的不要打扰,这才安心趴在窗边,静静等待欢呼的声音。
但她们等了很久,一直很安静。
谭鸣鹊郁闷地趴在窗沿,看着楼下,只觉得眼皮越来越往下耷拉。
菊娘没有关注她,因为菊娘的目光也一直注目着楼下经过的人群,这里左临皇宫,右临大街,一旦大军回京,这里的人必定会往城门的方向跑去。但是,楼下人来人往,一个个却都慢条斯理,有老人散步,有中年人散步,有青年散步,就是没有人跑——有了!
难得有一个,却是两个孩子,在路上你追我赶地玩闹嬉戏。
“没趣。”菊娘伸了个懒腰,看向身旁,“是吧,鸣鹊。咦?”
她一转头才发现,谭鸣鹊竟整个人趴在了窗沿,小口微张,俨然是入睡多时了。
“你……你昨天又没睡觉?”菊娘难以置信。
但深睡的人,又如何作答?
菊娘只能是自言自语,她无奈地看着谭鸣鹊,老半天才叹了口气:“罢了。”
她只是可惜,早知道谭鸣鹊失眠,她就应该让她守夜,免得白费她一夜不睡的精力。
但无论如何,谭鸣鹊曾救过沈凌嘉的命,她是以命换命,菊娘也欠沈凌嘉一条命,因此自从那天后,每次看到谭鸣鹊,心情都十分矛盾,总觉得矮了她一截,好像替沈凌嘉欠她一条命似的。谭鸣鹊不提起这事,菊娘也乐得不提,但她没有忘记,相信以沈凌嘉的个性也不会忘。
在这种情况下,若是剥夺谭鸣鹊的睡眠,菊娘自己都觉得自己过分。
反正沈凌嘉还没回来,把谭鸣鹊叫醒也没意义,让她好好休息便是。
菊娘相信,若是沈凌嘉回来,恐怕更愿意看到一个精神奕奕的谭鸣鹊。
“但你也不能趴在这里睡……”
菊娘找来两张椅子拼在一起,把谭鸣鹊从窗沿剥离下来,塞进椅子里。
她居然一点醒的意思都没有。
“你是不是装的啊?”
菊娘认真地盯着谭鸣鹊看了一个时辰,不得不承认,她不是,要么,就是演技一流。
折腾这么久,楼下仍然十分平静,连小孩打闹的声音也没了,大概是被大人们抓回去午睡。
菊娘慢慢坐下来,一只手撑住脸,忍不住忆起从前。
她小时候,也曾被强迫午睡。
那时候她备受宠爱,年纪又小,不听话不肯睡,总是想尽办法与侍女,娘亲,甚至跟偶尔来帮忙的父亲进行对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