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入宫(2 / 2)
后会有期。”
这不算郑重的拜别,却更让人感慨。
菊娘叹了口气,“再会。”
谭鸣鹊脚步轻快地走出门去,宛如一只无忧无虑的小鸟儿。
但她们多么清楚,她早已经做不成那无忧无虑的谭鸣鹊了。
……
安公公见了谭鸣鹊,客气几句,便请她入轿。
轿子在正门外等着。
谭鸣鹊自离开屋子,便一直沉默,见了沈凌宥和安公公,只是微笑不语,宛如淑女。
沈凌宥觉得不习惯,安公公却也陪她笑而不语,送她上了轿子。
“多谢英王殿下,您,不用送了。”安公公与沈凌宥告别,也上了另一抬轿子。
轿子和马车不一样,晃晃悠悠。
晕车与宿醉相结合的后果是,谭鸣鹊差点一起步就吐满车厢。
她捂着嘴熬了半天,终于等轿子从英王府到了宫城。
任凭平民百姓,皇亲国戚,有机会入宫的话,一律不得驾马,坐轿,除非皇帝恩赐。
谭鸣鹊以为她终于能下轿喘口气,谁知道轿夫仍抬着轿子往前走。
她算着路程觉得不对劲,忍无可忍掀开帘子往外看才知道轿子已经入了宫。
闹呢!
“停轿!”谭鸣鹊吼一声,两抬轿子都落了地。
安公公脚步匆匆跑过来,问谭鸣鹊:“谭姑娘,出什么事了?”
“不是入宫了吗?怎么还不下轿?”谭鸣鹊阴着脸问。
她脸色难看,是忍着吐,安公公却实在烦恼,不懂她的无名火从何而来。
他赔笑道:“您放心,陛下有命,您和别人不同,可以坐着轿子在宫中行走。”
先生是不是在整她?
谭鸣鹊直接往外走。
“行走?坐着轿子也叫行走?”谭鸣鹊用不容置疑地语气说,“我不用轿,叫他们回去!”
“是,是是是。”安公公非常听话,从善如流遣走了轿夫。
把人送走,他又跑回来,殷勤地问谭鸣鹊:“谭姑娘,请跟我来,不要让陛下久等。”
“……去哪?”
“陛下说,在御书房见您。”
又是御书房?
谭鸣鹊的脸色更加难看,她对那里的记忆相当糟糕。
但她更明白跟一个陌生公公谈条件要求换地方,更没指望,因此只能点头说:“带路。”
“是!”安公公乐滋滋走在前面,给她领路。
谭鸣鹊默默地走在后面。
老实说,撇去一开始的抗拒,这次入宫与第一次被沈清辉召见时的感受截然不同。
第一次即将要面对的人是沈清辉,陌生的君主,她对他毫无了解。
但这一次,她要见的人是沈凌嘉。
即使变成皇帝真的会对一个人有所改变,但是有几点不会变。
他曾经是她的殿下,他曾经是她的先生,她对他的了解绝对比对沈清辉的多。
最起码,她知道他喜欢的颜色,讨厌的食物。
至于对沈清辉……她光知道他的名字叫沈清辉,这还是沈凌嘉教她的。
谭鸣鹊一边想,一边走,因此走得有些慢。
但安公公却很有耐心,并不催促,他眼光奇准,看得出沈凌嘉很看重这位“谭姑娘”,否则的话怎么会那么紧张地让他一再礼待谭鸣鹊?沈凌嘉特意叮嘱,可见他对这位谭姑娘不一般,如今又专门用小轿接入宫中,莫非……
安公公仔细琢磨,脚步也不快,二人便各怀心思,徐徐而行。
不久,到了御书房,安公公请她稍等,先进去禀告。
谭鸣鹊有些无聊地在门外等候,没多久,里面传出了脚步声。
这脚步声十分急切,但突然顿住,然后放慢速度,缓缓来到门前。
那人将门打开,谭鸣鹊原以为是安公公,但当她回头望去,却发现开门的人竟然是沈凌嘉。
安公公忐忑地站在他身后,看起来十分矛盾,又想抢着开门,似乎又不敢动。
沈凌嘉打开门,看着门外的谭鸣鹊,二人相隔三步,却像是隔了一道天堑。
谭鸣鹊与他隔着一道门,相对无言。
过了一会儿,沈凌嘉才尴尬地咳嗽一声,回头说道:“你出去吧。”
安公公早等着这句话,慌忙从旁边侧着身子逃出来。
他匆匆告退,然后落荒而逃。
谭鸣鹊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下意识问沈凌嘉:“他跑什么?”
沈凌嘉本能地接口:“不知道。”
一问一答,如从前般默契而自然。
二人再次对视,这回却只是一眼,就各自避开。
“别站在外面了,你先进来吧。”沈凌嘉匆匆说完,比逃走的安公公还要狼狈地转身进屋。
“是,陛下。”谭鸣鹊谨慎小心地答应一声,马上也跟着踏入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