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来的信(2 / 2)
寒!”
里面没有回应。
“难道出事了?”沈凌嘉没来由地心里一跳,想起在魏王府中她曾经因为烧着炭关上门窗差点死在房里,当即慌张地把门推开。
“昔寒?”沈凌嘉摸着黑走到床边,小心地停在了三步远之外,“你睡着了?你在不在?”
等到他的眼睛渐渐适应黑暗,沈凌嘉就走到旁边把窗户推开。
淡黄色的月光透过大开的窗棱倾泻满地,将床铺上的情景也照得亮亮堂堂。
沈凌嘉这才发现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根本没有人使用过。
谭鸣鹊更是不在。
“昔寒,你真的不在?”沈凌嘉不放心地将整个房间走来走去,他仍然希冀她是在躲他。
不然这么晚了她不在房间里会去哪?他真是想不到。
他更怕她彻夜不归,皇宫里到处都是巡逻的守卫,却不是人人都认得谭鸣鹊。
“希望安常能跟在她身边……”如果有安常陪伴,沈凌嘉还放心些。
沈凌嘉最后一次环顾四周,终于确认她真的不在房间里,什么床底下,屏风后,也没有人,才准备出去。他打算先到御书房,看安惠在不在那,问问安常是否一直跟着谭鸣鹊,如果今天可以见到谭鸣鹊就再好不过了。
想到这里,他一边往外走,就在这时候忽然看到门前的桌上放着一个信封。
谭鸣鹊怎么突然写一封信在这里,没有请人寄出去就走了?
总不会是别人写给她的吧?
‘我不拆开,就看看是谁写的……’沈凌嘉默默念叨着,一边悄悄走过去伸手将信封拿起来看。
信封上写着四个字——先生敬启。
“先生?”沈凌嘉疑惑地皱起眉,“昔寒什么时候收了学生?”
又或许……
“莫非这是她写给我的?”沈凌嘉自言自语道。
说完他又紧接着补充道,“对,她只有我一位先生,又没有弟子,这当然是写给我的。”
既然是写给他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不马上寄出去,也不知道为什么随时能见面她还要写信,但沈凌嘉还是非常坦然地将信封拆开,拿出信纸。
信封开头写着七个字:先生垂鉴,谨启者。
这七个字和信封封面上写的那四个字都是沈凌嘉教授的,她依样画葫芦地写下来,“居然一字不改,是怕出错,还是怕我教训你啊?”
沈凌嘉看着她明显很用心写下,不算大师但足够整齐娟秀的字体,有些欣慰。
她终究还是将他说过的许多话都记在心上的。
谭鸣鹊在信上写的内容很简单,都与今日在御书房他说的那些话有关。她再一次恳切地告诉他,她从没想过要嫁励王,更不曾对其他任何一位王族,任何一位官员有过任何情愫。她不明白他为何非得认为他心中另有他人,是否为了昨夜的拒绝,让他错生出这种误解?如果是,她昨天根本不曾拒绝过,也不曾说过她心中另有他人,她只是犹豫,无法大胆承认自己真正的心意罢了。
原来那天他不在时,她又听说了一些卢皇后的事迹。这位青史留名的伟大皇后令她自惭形秽,当他询问她的时候,她脑子里顿时冒出卢皇后的身影,她想起这也是沈凌嘉崇敬的人。她不由得想到,会否这也是他憧憬的人?她没有那么厉害,她自忖比不上卢皇后,又没有秦兼月显赫的背景,她只是一个商人的女儿,她知道其他人在背后对她的议论。
就算承认又如何?答应入宫吗?她别说与卢皇后比较,甚至可能连妃子也没有资格做。那么她难道要接受他,然后一世都凭借他曾经有过的一次告白活下去?也许她的一生会永远在淑妃之下,她非常愿意在他面前承认这一点——她不愿意做一个永远活在她所厌恶的淑妃之下的人。所以,她宁肯入宫做一个宫女,也不想成为所谓的宫妃。
“谨此奉闻,勿烦惠答。敬申寸悃,勿劳赐复。学生昔寒敬禀。”沈凌嘉哭笑不得地将信纸放下,“你这次倒是真的太诚实了。”
“写信就肯说真话,当面却支支吾吾。”沈凌嘉低声抱怨。
让他猜测那么久,疑心那么久。
“什么显赫的背景,什么商人之女,她父亲是将军是他父亲的事,你父亲是商人也是你父亲的事,别人的话是别人的话,跟你有什么关系,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他气得唠叨不休,仿佛那个令他魂牵梦萦的人就站在他的面前,如往常一样,不服又委屈地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