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1 / 2)
陈姐瞪了我一眼:“谁会愿意跟一个比自己年轻漂亮腰细腿长的女人穿一样的衣服?”
我说:“你不是为了把我介绍给H市的藏家吗,黑白配亮瞎他们?”
“我可没这么无私。挑来挑去,穿错衣服而已。还以为给你拿的是件红的。”她有些郁结地拉了拉自己的裙角。
旁边有人跟她说话,她侧身过去,不再理我。
钱伯寅附到我耳边说:“你今天很漂亮。”
我冲他甜甜一笑:“谢谢。”看着满屋子的人,我不由问他:“不是说要低调的吗,怎么又来跟我坐一起?”
“不要紧,这里都是公司的人,你早晚都要见的。”他笑着拍了拍我放在桌上的手,让我放心。
正说着,就有几个人朝我们这边走来,已经酒过三巡,需要走动的纷纷开始走动。
这几个都是跟钱伯寅熟悉的同事,不客气地揶揄他躲到这里陪女朋友,避着大家,不够意思,要他自罚三杯。钱伯寅连连许诺改天带我一起请大家吃饭,一行人才满意而回。
兴许我们这里动静有些大,小江不停朝我这儿张望,和周东亭交头接耳了一会儿,然后两个人都站起身走过来,后面还跟了个漂亮的小姑娘。
“姐……”“小川姐……”
周东亭向我介绍了自己的女伴,小姑娘叫裴爽,看上去还不到二十岁,有些害羞,乖巧地叫了声“小川姐”,然后挽着周东亭的臂弯不说话。
“哎,看来你就快要有姐夫了……”周东亭暧昧地冲小江眨眼睛,用下巴指了指我和钱伯寅交握的手。
小江早就看到了,似笑非笑地说道:“姐,不给我们介绍介绍吗?”
我不确定小江记不记得钱伯寅,只好硬着头皮介绍他们,暗地里观察小江的反应。
幸好,小江的表现并没有什么不对劲,只是带着他对陌生人特有的疏远,那些事情发生的时候他十来岁,应该不会把眼前的人和过去联系起来。
三个男人很公式化地握了手,交换了名片。我以为再寒暄两句就算完了,没想到小江说:“下月一号是阳阳的满月酒,我们家人都会来,钱先生一定要赏光啊。”
钱伯寅表情未变,还是微笑着,但并没有立即接话。周东亭好像知道什么似的,在一边饶有兴趣地看好戏。
“抱歉,过几天我要去外地出差,到下月中才能回来,恐怕去不了了。”
“这样,那真是可惜,我想我妈要是见到你,就不会再让我姐去相亲了,是吧姐?”
话音刚落,钱伯寅诧异地望向我,不敢相信我还在相亲。
周东亭还嫌不够乱,说:“小川姐,你最近在哪儿相亲呢,不去湖西路的餐厅了吗?”
这下,连裴爽也一脸好奇地看着我。
我被两人一唱一和弄得头大,随便找个话题,急忙把他们打发走。
重新坐回位置上,我想解释,他却捏着我的手,摇摇头,让我不必说,他明白。
那一刻,我第一次知道,心意相通也会让人觉得苦涩。我们对这件事的同一判定,表明我们对这段感情的未来都不确定,都没有做好为此跟亲人斗争的准备,除了用笑容掩饰心里的无奈和无力,没有更好的办法。
十六年前,我十二岁,一个陌生女人来到我家,当着我和小江的面,将我们本就寒酸的屋子变成了彻底的废墟。我看着她疯子一样的摧毁所有能拿起来摔下去的东西,抱着吓得直哭的小江,躲在角落里。
我知道她是谁,也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做。
她家以前住在我们家隔壁,早在我们家住进来之前就搬走了,只有男主人因为工作原因,时常回来住。不知几时起,晚上我写作业的时候,就能听到二楼阳台后门开合的声音。我们家和二楼隔壁的阳台是相通的,绕过一面围墙就能到别人家的后门。
这个声音几乎每天同一时间出现,让我感到深深的不安。我常常不敢睡觉,在黑夜里竖起耳朵,总要听到第二次门开合的声音才能闭上眼睛。
后来,我妈时不时会给我一些以前从不会买的东西,有时是书,有时是衣服。那时的我经常穿她不知从哪里拿回来的旧衣服,虽然心里胆战心惊,可对这些漂亮的礼物并没有多少抵抗力。我们默契地从不讨论这些东西的来历。
但这个女人的出现,正式将一切美好的表象撕破。我永远忘不了她拿出刀子对着我和小江时的场景,她脸色惨白、眼睛血红,眼珠快要瞪出眼眶,怒视着我们,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小江哇一声开始大哭,她就突然朝我们扑过来,我带着小江朝门口跑去。
我颤抖着手去拉动门把,门却纹丝不动,像是被人从外面顶住了,让里面的人出不去。
我们使劲拉门,突然听到背后哐当的刀子落地的声音,那把水果刀就扔在我的脚边。我惊恐地回头,还没看清就被人死死抓住领子,接着,一只纤瘦的手就朝我抡了过来……
我记不清这场全武行持续了多久,最后,她累了,站起来,走到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