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2 / 3)
毕加索克里姆特和他们的画分开来谈?”
“……你说是就是吧。”
“今晚这里有超过七十位藏家,大部分来自新加坡本地,画商或经纪有四十多位,剩下的八十来人都是艺术家。展出的这几百件作品里,你猜猜,会交易几单?”
我摇摇头,这哪猜得着。
陈姐神秘地一笑:“我也不知道。但有一点,大部分交易会在明天之前谈成。一会儿你自己先回酒店,不用等我。”
说完便扭头离开了。
等我再次见到她已经是第二天晚上。
当时我跟李时正坐在他房间的阳台上吹风,酒店对面就是鱼尾狮公园和海湾,虽然晚上什么都看不见,但带着潮气的热带海风分明告诉我前面就是一望无垠的大海,让人心驰神往。
开幕酒会结束后的这一天里,我过得是观光客的日子,穿梭在画廊和公园。李时应该也挺惬意,跟一个搞影像艺术的摄影家出去混了一天,回来时眉眼间全是兴奋。
我们俩坐在躺椅上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放松地望天望地,觉得时间似乎慢了下来,在身边慢慢淌过。陈姐便是这时回来的,李时去开门,她手里提着一打啤酒走进来。
她穿着一身深色套装,面色疲惫,李时接过她手里的啤酒拎在手里。
她也不看他,一边走一边把公事包随手扔在沙发上,踢掉高跟鞋,只穿着丝袜走上阳台,一声不吭地坐在李时刚才坐的位置上。
李时把啤酒放在我们中间的小圆桌上,从房间搬了把凳子,围着圆桌,坐在我和陈姐中间。
我和李时都看着她,不知一向女王似的的人受了什么刺激才会变成斗败的公鸡。
她却不说话,打开一罐啤酒喝了一口,又拿了一罐递给我。我也打开喝了一口,问李时道:“还有花生吗?这也不能干喝呀。”
李时说:“我房间的已经被你吃光了。”
“哦,那我看看我那边还有没有。”
我的房间和李时的房间是相邻连通的,墙中背靠背开着两扇门,同时打开就能来去,不用从走廊绕。
翻遍了房间的迷你零食吧,好容易找了几样能当下酒菜的坚果,我抱起就往回走。回去的时候,远远听见陈姐和李时说话的声音,我走近了他们就不说了,我瞄着他们俩慢腾腾坐回椅子上,气氛有点奇怪。
过了一会儿,陈姐说:“今天和昨天成交了三十八件,你的画没有成交。”
原来是这样。
我说:“不要紧。”
“不只是你,国内画家的画几乎完全无人问津。”
“真的?”
陈姐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啤酒,说道:“有个韩国的画商在我面前阴阳怪气趾高气扬,几年前在北京的时候,我就想教教他做人的道理了,于是我抽空给他上了一课,那个娘娘腔竟然跑去组委会投诉我。”
她缓了缓有些动怒的语气,顿了一会儿接着说:“组委会的两个老头还想给我上课,我直接没理。”
李时哼了一声:“没想到成熟世故的陈萍还有这么冲动的一面,真该让被你训过的小辈们看看。”
我在桌子下面踢了李时一脚,拉开一罐啤酒递给陈姐:“上完课解气了吗?”
“还行,”陈姐接过酒罐,看了我一眼,笑了笑,又说,“韩国人糟心的毁灭主义都有人看得上,我真不明白新加坡人的品位怎么长的。”
李时说:“别说画风,如今的艺术家都在不断调整自己的艺术观念、材料媒介、表达方式,用什么材料的都有。人们的口味本来就不一样,审美也不是一成不变,有人喜欢小众的风格也很正常。”
陈姐很不以为然:“你那是艺术家的思维,不是藏家的思维。”
我问:“那藏家是什么思维?”
陈姐喝了一口啤酒,望着漆黑的海湾说:“藏家都是生意人,他们的思维当然是生意人的思维。”
“那生意人的思维是什么思维?”
“那不重要。”
我发扬了十万个为什么精神,却没有得到一个说得过去的答案,便不说话了,默默地吃花生喝啤酒。李时抱着手臂坐在椅子里,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的夜空,也不知有没有在听我们说话。
不知不觉,陈姐旁边已经立了四个空罐子,说话开始有点飘忽。
“每次我看见那些没有上过一天史论、入行前连博物馆都没去过的画商高谈阔论就觉得恶心。他们什么都不懂,只懂做生意、做生意……
“他还真有这本事,把手底下的画家卖得越来越贵、越来越贵……你不得不服啊。
“艺术品市场就掌握在这样一群人手里啊,他们创造艺术品的价值,界定价格。你功底再厚、品位再高也进不了这个圈子。
“谈什么大众化,艺术市场从来都是小部分人的俱乐部……”
虽然陈姐说这话时未必清醒,我是认真在听的,她的话句句在理,都是发自肺腑的感言,看来这两天来受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