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似之人(1 / 2)
尽欢藏在棉被下的手暗自准备着,面上很镇定,但心里却是波浪汹涌的,这种场面并不少见,但现在却与以往并不相同,她如今怀有身孕,那便再由不得她孤注一掷了。
那匕首又挨近了她一分,那人的话语里满是讽刺:
“从那么高的悬崖落下去,竟也死不了,你倒也真是命大。”
“起来!跟我走!” 那人又厉声说了句。
尽欢很听话,一点也不敢轻举妄动,微微背过了身遮掩了自己的孕肚,拿起了身边的外衣穿上,外衣宽大而厚实,很好的遮住她的肚子。
看来那个人也没有发现这个事实,既是如此,她也这样将就着,随着她的脚步慢慢移动。
她究竟是如何躲过了那两个刺影和顾客乡的保护来到自己床边的事实她也懒得再去追究了,只觉得,这么几年了,她们之间的恩恩怨怨也该消除了。
客栈外便是一片茂密的森林,她手被粗长的绳子绑着,只跟在前面人身后,这么走着走着,也不知道前行了多久,久到天色都有些微微亮了,那人还在不停的走着。
尽欢也在想,为何她不索性立马杀了她呢?何必搞出了这么多东西来?毕竟她也算是恨她入骨的,从以前,到现在。
当然,对方的心思她再怎么设法也是猜不到的,眼下成了阶下囚,万事还是小心些,顺着对方的意,毕竟她现在并非是一个人。
但腿上的疼痛发作的依旧如此措不及防,为了不让前面人发现自己的异常,她咬紧牙忍了好一会儿,一双薄唇被咬的发白,这时天色已经大亮了,手上的绳子突然一个猛拽,她猝不及防,早已不堪重负的膝盖软了下去,跌坐在地。
她在跌倒的一瞬间总算用尽全力以手掩腹调转了方向,被拖行了好几米,尽欢这才慢慢而虚弱地开了口:
“崔姑娘....”
怕是只有这样开诚布公,才能暂时让崔莺莺放下设防了。
果然,前面的人终于是停了下来,她的手微微颤抖着,崔莺莺先是大笑了几声。
那笑声在这寂静的树林里显得尖锐而狠厉,她复而转过身来,脸上厚厚面纱随着她行动而轻轻飘舞,虽看不出她面上表情,但那双眼里的狠觉早已传达了出来。
“怎么?再也不愿意装傻了?当初口口声声地逼问我是谁,现在又怎么突然认出我来了?”
尽欢只伏低着头,忍耐着腿上疼痛。
她还不能露馅,崔莺莺既然敢绑她双手,恐也是还尚且对她有所忌惮,贸贸然出手,只怕会两败俱伤。若是被她知道自己目前的状态和腹中胎儿的存在...
后果不堪设想!
“呵...”崔莺莺冷笑一声:“你这人,委实是有些扮猪吃老虎的。心里明明比什么都清楚,面上却是一副无欲无求的模样,叫人看着真是厌恶的紧。”
尽欢终于抬起了头来:
“既然如此厌恶我,那你为何不直接杀了我,为何要大费周章来到这里。你既是说我虚伪,那便是虚伪吧。”
真正认出崔莺莺,乃是两年前她千方百计欲取她姓名的那一天。
崔莺莺未死,并且为陆遥所用,个中原因与过程她一无所知,但那总归是一条十分艰难的路了。她重新活过来,阴差阳错为陆遥卖命,又阴差阳错三番五次的同她做对,要她性命。
但即使是这样,她从来都是不恨崔莺莺的。
从前只觉得这人是和自己一样的,对问昕求之而不得,到头来,痛苦的只有自己一个人罢了。只不过她与她,虽同时为问昕而痴迷,却选择了完完全全相反的两条路。
而现在,尽欢只对着她眨眨眼。
她是没有资格去恨她,又或是说两句安慰的话语的。幸而穷尽一生,她还有个问昕,但之于崔莺莺,却是一直都行走在刀刃上。
当年崔莺莺因为账簿之事中箭投江,所谓一命抵一命,崔莺莺又间接害得她成了这副模样,她们都是死过一次,又活了过来的人。
委实是没有什么好追究的,归根到底,都是可怜人罢了。
但这不代表她不反抗。
“你以为我不想杀你? ” 崔莺莺眼里闪过一丝狠绝:“只是要救你的人还未到,你还有那么点利用价值罢了。凭什么?....你到底有什么好?能让他宁愿为了你和陆遥生死相搏!也不愿意接受我的帮助,不愿意接受我的心意!”
“你是说....” 尽欢面色一变,稳了稳心神:“崔姑娘,你现在放手还来得及。”
“放手?” 她似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们这些人真是有趣有趣,总是站在那光明的面上,要做一个救世主,做那些个惩恶扬善的人! 你凭什么叫我放手?若不是你身上的证据,他怎么可能接近你?你有哪里比得上我? 现在好了....你赢了。尽欢”
她笑了笑,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长安巨变,陆遥也要倒了...而我?呵....又成了这时间一条谁也要不起的走狗了。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