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西凉王(2 / 3)
紧紧的锁着夕阳的落下,直到天边光晕消失的时候,伴随着屋外的虫鸣声,夜幕降临的时候我同往常一般轻手轻脚的撩起身上的薄被,将美人靠后的衣裳费力的往身上套,慢慢的走下床榻。
杏里今夜不知怎的竟没有来访,我觉得很疑惑,想到能够隐瞒身份潜伏在太子府中,她大概也有自己的任务。这样便也释然了。
今夜我要杀一个人,一个很重要的人物,我并不想叫任何人知道这件事。
身上换了一身行头,我套上只有杀人的时候才会穿的大红色袍子外衫,想来那是很多年前我用一块做嫁衣的布子托人做的袍衫,那曾经是我的执念,原以为放不开的执着,想到这里我嗤嗤一笑,取笑着世上的两情相悦。拿起好好藏起摆在床榻隔层中的双刀,预备离开的时候我盯着对面梳妆镜中较好的女子鬼魅一样苍白的脸发笑,多年的虚伪换来的是这般虚伪的感情,摸了摸面皮上令人生厌的笑容,我转身推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旁人唤我一声千夏,是太子府中的婢子,却并不算的一个寻常,我生于河西侯府,是那河西王爷府中世代以来的管家之女,因了某些因缘,我被河西王爷的千金所救并成为她唯一的婢子,河西王爷膝下一子一女,嫡女名唤姜芳实,号芳慧郡主,五年前当西凉王朝开国陛下的一道圣旨,芳慧郡主带着八十一箱嫁妆,同满心的欢喜嫁与当朝太子,而如今我那年轻的主子却早已魂归离恨天。
略一瞧了瞧漆黑的天空,我想那便是传说中的造化弄人。
谨慎的踩着初春打烊后的太子府小路,我慢慢的弯腰,看着卯时的天边上悬挂着的一弯新月,今日八月十四,再过差不多半柱香的时辰便是我那位主子的祭日,她死的时候也是在这样的一弯新月中,只有半点残缺的月亮,泛着晶莹透亮的月光杯缓缓砸下,琉璃明月落地的时候那个被一剑贯穿心窍的人,我的主子芳实就那么无力的死在我的面前。
脚步慢慢的被催动,明明已经夜半,可太子书房中却仍旧亮着一盏微弱的光,若是找个形容来形容屋子中的人,我会说太子荒是个十分温柔却万分残忍的人。
小心的躲在房屋一角我慢慢的抽出手中的银刀,这些时日身子一直羸弱,可今日却不知怎的手掌再没有往日那般的颤抖,这样的情况不禁令我觉得此番乃是天意,是命中注定。
深吸了口气我藏了藏身后手中抓着的双刀慢悠悠的推门,走进太子书房中,随着我走进又安稳的关上房门,那个伏案办公的人终于抬头露出写满疲惫的眸对着我笑了笑,声音无限温柔仿佛早已我会来一般,寻常道:“你来了。”
话中透着一丝疲惫的沙哑,尾音忍不住的上挑,这个人在我面前总是这样,撤去一切的心防,却叫我瞧不见他的内心,我瞧了瞧那个人面前堆着的奏章,面上不自然的的笑了笑:“听说你已经两日未曾合眼了,府中的管家婆子忧心得很,如今太子妃怀有身孕,他们都不便叨扰,我散步,只是顺道来瞧瞧你。”
言罢,我盯着他,却听见他呵呵一笑,将我拉到他的身上座下大手抚摸着我的脸颊:“今夜怎么了。”
别过头,我轻道:“或许是最近手上的命多了些,你不必在意。”听到我这样说,他皱了皱眉,似乎不大高兴的扳正我的脸。
手中另一只勾画的笔被放下,他同我眼睛对着眼睛像是将我这个人看透一般,拿开手:“这几天的任务确实多了些。这样吧,下个月我叫管家放你几天假,届时你陪我出去走走。”放开揽着我的这双手,他拿起笔轻笑:“就当是出去散散心。”
他的声音很温柔话很温柔,眸子中满是我的样子,可是对这个人我很失望,很绝望。
心口忍不住又想起两年前的旧事,牵动着胸口的火蝎毒,怒而上涌,两年前皇后寿宴,本该其乐融融的宴会上突然出现了一伙刺客,那是一群看似极不协调的刺客,当时领头那人手中握着一柄钢刀直直的冲着邢荒而去,可刀口却在没骨的时候刺入另一个人的腹腔,那夜琉璃月光杯落地,杯中晶莹的液体泼洒在地上,好看的杯子碎成粉砂,而那个被双刀刺穿的人,我的主子芳实却抓着刺入胸中的钢刀,对着那个蒙着面纱的人露出一个解脱的微笑。
双手抓着的双刀渗出血迹,顺流而下,滑落到执刀人的手心,遥记得她唇梹一张一合的诉说。
那时候令我伤心的不是她身上的致命伤,令我伤心的是她面上的笑太过苍凉,携了丝淡淡的解脱模样,那刻钟我瞧着这个笑容,心头涌起了一股杀了所有人的冲动,然那时候的我却不能这样做。
皇后寿宴过去后不久许多人都在妄图揣测那是一场预料的谋杀,也有很多人因此被封口斩杀,可是没有人清楚地晓得事情的真相。
那时候的我大病了一场,太子府上下没有人晓得缘由,可是我却清楚地记得,那柄刀刃没入胸膛的重量以及那之后,紧紧攥着钢刀的人缓和的笑容以及对我说出的略有斑驳的话。
其实跟很多人猜想的一般,那确实一个人预谋的计划,可是却没有人能够想到策划这一切的人却是那天唯一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