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崩(1 / 2)
十日之后的傍晚,浮云被夕阳染红,使得整片天空呈现血一般的红色。
女皇帝独自一人坐在x殿内久久注视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夕阳将她苍白的脸照得通红,她凝视着夕阳残霞,身子突然间开始瑟瑟发抖。
她又想起了他离去时的模样,他倒在血泊中直直的望着自己,嘴角仍微微扬起,笑得竟是那样无奈。
这时,门被人一手推开,一位身材消瘦的老者迈着大步走了进来。
她望了望走进来的老者,确定了那人是自己所等待之人,于是道:“爹,您来了。”
那老者走到她面前问她道:“陛下召臣前来所谓何事啊?”
女皇帝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对他道:“爹,我快不行了,想在临去之前见见您老人家。”
“哦,原来你也要死了。”他像是在感叹,随后惨然笑着坐在她身旁,与她一同看着窗外的晚霞,过了一会儿又说:“你娘她病了,病的下不了床。”
“只有爹的身子骨依旧硬朗。”她笑说。
“倾儿啊,你进宫多少年了?”他问。
“十六岁进宫,如今已有二十余年了。”她道。
“都二十多年了。”荣国公感叹了一声。
“ 爹,女儿此次唤你进宫是想求您一件事。”她低声道。
“哦?原来陛下身为一国之君竟也有事情相求于老臣。”他道。
“爹,女儿大限将至。”女皇帝淡然笑道:“女儿这一生只有欢儿这一个孩子,如今要去了最割舍不下的便是她。所以,女儿在此求您护欢儿周全。”
“铭风那孩子虽然表面上不说,但我知道他是想要那个位子的。”荣国公说道:“铭风和欢儿都是你一手带大的,你对铭风的疼爱不比欢儿少,为何你选择让欢儿成为储君而不是铭风呢?你也知道,你祖父为父为何对皇位如此执着。”
“我不能对不起他。”她低着头,继续道:“爹,自小我就很怕。我们虽姓叶,但却是前朝哀帝之后,您的官职是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是您的权势却比万人之上的皇帝还大 ,我总是怕陛下知道叶家的身世,总是怕您因遭陛下记恨而遭其杀害。后来我便想着入宫,只要我入宫成为了皇后,我以为这样便可护我叶氏一族周全可没想到... ...”
“没想到他太恨我,竟暗中杀害了我唯一的儿子,你的兄长。”荣国公脸色一沉。
“哥哥有野心,我是知道的。可是... ...他可以罢免哥哥的一切职务,为什么偏要把哥哥杀了呢。”女皇帝鼻子一酸,眼眶瞬间红了,“爹,他对您的恨超出了我的预料。”
女皇帝抬眸望向自己的父亲,说:“可是,我欠他太多太多,我不能再把他的江山拱手送出去。欢儿是他的子嗣亦是我叶家之人,让欢儿继位是最好的选择。”
“你杀了他,灭了他的兄弟子嗣,你欠了他这么多,再多一次少一次又有什么关系?”
“爹。”女皇帝身子一颤,“铭风没了爹娘还有我和您可以护着他,欢儿若是没了我 ,您可会替我护着她,不让她受一丁点的伤害?”
“你不会。”她大喊。
荣国公沉默着,一言不发。
女皇帝对视着自己的父亲,幽幽道:“能保护欢儿的,只有皇位了。”
庆国公刻意避开女儿的视线蹙着眉望向窗外愈发暗淡的夜空,双手将双膝握的愈发的紧。忽然,他听见女儿的呼吸声愈发急促,他转过头去只见她身子一软倒在椅子上昏了过去。
“来人,快来人。”他立即起身将自己的女儿扶了起来,对着门外匆忙跑进来的小黄门喊道:“陛下昏倒了,快传太医。”
“是,是。”那小黄门见状,又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她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面前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那老者面庞消瘦,皱纹满面,双眼凹陷而又无神。他弓着背,坐在她身前的凳子上。
女皇帝恍惚了一瞬,只觉得面前那颓废消瘦的人让她感到十分的陌生,她印象里那个手掌天下之权的父亲从来不是这般。
“爹。”她唤道。
那老者猛然抬头,眼神中隐约闪过一阵惊喜之后却化为平淡。
“醒了。”他道。
女皇帝点了点头,含笑着说道:“从小到大爹从未陪着我这么久,今天真是奇了。”
她侧着头看向父亲,见他不言,问:“爹,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刚过子时。”他答。
“都这么晚了。”她问:“今晚可要留在宫里?”
“不了。”他道:“我等一下便出宫。”
她平躺着,轻声笑言:“这宫里的夜太漫长又太凄寒,难过的总叫人睡不着,还是出宫好。”
“一朝踏入皇宫,便终身困在宫中了。”他叹道:“即便是身在宫外,却也被宫中诸事困扰。所以啊,哪里的夜都是一样的漫长且又凄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