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君心似我心(6 / 9)
累及平塘家的事才如此害怕。而且,会让她这么个东宫司礼惴惴不安的……”
铭霞想了想摇头道:“澄家的人没那么大胆子,也没这个必要。澄贵妃深受宠爱,二公主将来至少是个和亲王,澄家即便到下一代也是注定荣耀,何必冒险呢。”
“是啊——可还能有什么事会祸及姻亲?”
铭霞撇撇嘴,没有更多设想。
“这位东宫司礼是不是平日里就谨小慎微,喜欢自己吓自己?”
“其实,我对她没多大印象,只记得她之上两代都是春官。在文华院她也是教授我们礼仪、礼法的。至于性格,唉,我在文华院总共加起来也就那么些日子,年纪又小,哪记得她们这些女官们的性子。你要问我同伴们的性格,我倒是能说说。”
两人又讨论了一会儿也没结论,末了书霖笑道:“罢了,都是大人们的事,我们别管了,明天早点起来,我还想去水边走走。”
暮雪回到房中坐了一会儿,又拿出澄碧黛最近的一封信看了一遍。这封信送来七八天,她已经看了不下十次,每一次都觉得字里行间充满了恐慌感。她对这个连襟的性格还是知道些的——年少气盛。因为兄长澄贵妃的受宠,碧黛总觉得自己比她们这些“一般人”尊贵许多,以往和她的通信,文字里总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恣意。这一回却格外谦卑,还回忆了她们同在宫中担任下位女官时的情景,又说自己不在京城,希望她看在连襟份上帮忙照顾一二。暮雪心想——这怎么看都像在嘱咐后事。然而从铭霞的口中说来,碧黛既没有冲撞西山景晴,又没有违背皇帝的意思,好像做的事比她那到哪里都让人摇头的母亲澄羽轻要强得多,到底她在怕什么呢?
她越想越烦恼,心里仍不住埋怨自己娘亲。当初良家议亲的时候她就反对——澄羽轻做事荒唐,碧黛又是个风流主。而她的兄长中人之资、性情柔顺,怎么看都是嫁过去会吃亏的。
然而,她的母亲想到澄贵妃深受宠爱,加上当时澄羽轻刚刚在扶风被任命要职,还是硬把儿子嫁进了澄家。当然,这也是因为她们家实在也攀不上比澄碧黛门第更高的亲事了。婚后的情况也就像暮雪预料的,她那兄长在碧黛那里只是一个摆设,家中亲侍从成群不说碧黛还经常不着家。而且两家结亲不过一年,澄羽轻就因为各种违法乱纪“致仕”在家,而碧黛下位女官期满后完全看不出要在仕途上努力的痕迹,终日游山玩水、倚红偎绿。她母亲在家里也常常叹息自己一念之差选错了媳妇,可惜了大郎的一辈子。唯一让人庆幸的是澄贵妃荣宠不改,而且这位澄妃真正是澄家最聪明的一个,谦恭内敛,虽然受宠了十余年,在宫中很少树敌,就连皇后提到他都笑着说一句:“贵妃贤惠。”如此,他家这门亲事结的总算还有那么点意义,也正因此她还保持着和碧黛的书信往来。
想着想着暮雪忽然一颤,心说怎么就忘了去年皇帝还派了一个巡查使巡视各地,难不成碧黛有什么事情犯在江漪手上了?她深深吸了口气,心说这个该死的澄碧黛,好端端的写这么封信让她费尽心思。她觉得明天还是回一次家,派亲信到扶风去看看,到底这个嫂子在那里做了什么!
铭霞一行人在第二天傍晚进了永宁城,这个清渺国都已经没有了战争的残破痕迹,但那让后代为之惊叹沉醉的泱泱气象还远未形成。
西平侯府的管家带着府中头面仆从在城门口迎接少主人的归来,这位管家娘子原本是景晴在军中时的一名随员,因伤不能再上战场后被景晴留在身边打点家务。管家一路上介绍府上情况,说十一爷和夫人在家里等他们,另外有某某亲戚、某某官员得知少主人回来,预先都下了帖子邀请赴宴等等。十一爷就是景晴那硕果仅存的胞弟西山云亭,其他提到的官员也都是一向与景晴交好、对铭霞犹如子侄的。
侯府坐落在京城玉泉巷,这里距离皇宫不到三里地,集中了名门贵胄。当年江漪因为此地凤凰展翅的地形将其作为都城被选提交给凤楚,皇帝决定迁都后,冬官司筑仅仅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为新都城划定了城规。永宁城以皇宫为核心,道路向四方辐射,依街巷上映天象,划出二十八巷(里坊)。玉泉巷因坊间一口甘泉命名,可眺望被称为皇宫屏障的双龙峰,是个上风上水的好地方。迁都之时皇亲国戚、达官贵人都在忙着圈地找房子,当时景晴在外征战,能得到这么个好地方要归功于离锦屏几个。这几个女官许多年前就被指派为景晴选择侯府,在邵安挑来挑去,自以为很不错的地方送到凤楚那里横挑鼻子竖挑眼,拖了七年都没选出结果。她们实在被折腾怕了,这次早早的找上那个司筑,在众人还没搞清楚永宁城东南西北之前就把风水宝地圈定了。
铭霞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新家,整个侯府都是离锦屏夫妻打造出来的。锦屏出身良好,但是本人命途多舛,少年失亲,又因故乡连续遭了洪水,祖业全损。她好些年的积蓄全部用在安顿族人上了,当下还没缓过来,到了永宁城都没闲钱好好置业。景晴就以常年在外府中需要人为由让兄弟住在自家,锦屏休沐的时候也有个体面去处。两夫妻早在侯府等她,一见面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