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上面的人物形象既不鲜明也不感人(2 / 3)
他被子弹射倒在地,重新变成一大堆破布和硬纸。
猎人迅速用4颗子弹填满了斯捷奇金手枪的弹夹,继续前行。
"很快我们就能自己弄清楚了。"他冲着老头喊。
荷马俯下身子,忘记了对那块破抹布生理上的厌恶,
扯下一块来盖在那破了一个大洞的头颅上。
他的双手不住地颤抖着。
"你为什么要打死他?"他无力地追问猎人。
"我让他昏睡而已!"猎人恶狠狠地回答。
老头站起身来,仔细地盯着自己的同伴,
琢磨着他那奇怪的回答。突然间他猜到了,
猎人指的是让谁昏睡。他用刚刚能被听得见的声音问道:
"会昏睡多久?"
★ ★ ★
现如今,就算是用尽全力攥紧拳头,
他能做到的也只有放下眼皮、抬起眼皮。奇怪,
他完全苏醒过来了在他昏迷的一小时内,
冰冻般彻头彻尾的麻木包裹了他的整个身体。
他的舌头上似挂了一个一普特重的秤砣,
还有一个这样的秤砣压在了他的胸部。他甚至无法与女儿告别
,这是这世上唯一值得他挂念的东西,唯一能让他苏醒的动力
。
萨莎不再微笑了。她梦到了什么让她害怕的事情,蜷缩成一团
,用双手紧紧地抱住自己,眉头紧皱。童年以来,
每次父亲看到女儿这个样子,知道她被什么噩梦困扰着,
便一定会将她叫醒。但现在,他仅剩的气力只够眨眼。
眨眼眨得都厌倦了。
为了撑到萨莎醒过来,他不得不继续斗争。
他二十多年来一直在斗争,每天,每分,他真他妈的厌倦了。
厌倦了坚持,厌倦了掩护,厌倦了狩猎,厌倦了证明,
厌倦了装作满怀希望,厌倦了撒谎。他厌倦了战斗。
在他渐渐消失的意识中只剩下两个愿望:他想要再看萨莎一眼
,看看她的眼睛,以及他想要归于平静,想要安息。
但两个愿望都没有实现……与现实交替的是他过去时光的片段
,它们不断地在他眼前回闪。他须要做出最后的决定,
征服别人还是投降,复仇还是忏悔。
……近卫军们整好队伍。他们都要听他的指挥,
他们每一个人都下了必死的决心,做好冲破人群,
向手无寸铁的人们开枪的准备。
作为最后一个还没有战败的地铁站站长、同盟军的首脑,
他拥有说一不二的权威性。他的决定无懈可击,
他的任何命令都须毫不犹豫地被执行。
他为所有的事情负全部责任,他也一直是这样做的。
他若现在退位,这个车站将进入无政府状态,
之后就会被并入不断扩张的红色帝国。
他们不断外移自己的边界,
将越来越多的领土控制在自己的权力之下。
如果下令向起义者开枪,那么权力还会留在他的手中——
或许是暂时的。这样也许他就不会被大众施以酷刑,和处决。
他猛地举起了枪,一秒钟后,他的队伍几乎同步地举起了枪。
从瞄准镜中可以看到人群变得疯狂起来,那不是数百人的集会
,而是千篇一律的人的面孔,万头攒动。龇着的牙齿、
瞪大的眼睛、紧攥的拳头,他们还是人类吗?
他扣下了扳机,他的队伍也同时开了枪。
是命悬一线的关头了。
他抬起枪筒,按下扳机,石灰从枪口处四散开来。
人群在一瞬间沉寂下来。他命令士兵们放下武器,解除武装,
自己向前走了一步。这是他最后的选择。
记忆终于放过了他。
萨莎仍沉睡着。他提起最后一口气,
想要尝试唤醒女儿与她告别,但实在无力抬起眼皮。与此同时
,那永远一成不变的黑暗变成了蓝蓝的天呈现在了他面前,
那蓝天是何等的明亮,就像他女儿的眼睛一样。
★ ★ ★
"站住!"
毫无心理准备的荷马差一点就跳了起来,他举起双手。
带着浓重鼻音、通过扩音喇叭发出的吆喝声从隧道深处传来,
让他措手不及。队长丝毫不感到吃惊:他蜷缩起来,
像一条蛇做好了猛扑的准备,缓缓地、
动作幅度极小地从后背把沉重的机枪拽了下来。
猎人不仅没有回答荷马的问题,并且完全不再与他谈话。
纳加迁诺站到图拉站的1.5千米在荷马看来像通往各各他[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