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 另一端(4 / 8)
息来。
这次食尸者恭恭敬敬地在他们面前四散开来,丢下新鲜的骨头
,不断有碎肉从它们的口中掉下来。猎人走到大厅的最中央,
登上一个不太高的小山丘,尸骨没过他的脚踝,他站在那里,
眺望着车站四周。然后他并没有感到满意,驱逐走顾虑,
继续前进,他并没有找到他努力寻找的东西。
但荷马却找到了那东西。
荷马意外地滑倒了,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
他甚至把一个年轻的食尸者吓跑了,
它原本正在专心致志地从被鲜血浸湿了的防弹背心下面枢美味
可口的食物。荷马看到了滚到一边的钢盔,
那是属于塞瓦斯多波尔的。一瞬间,
在他的防毒面具玻璃内渗出太多的汗,几乎令他窒息昏厥。
强忍着呕吐,荷马走近那一堆尸骨,将它们翻过来,
希望能找到士兵的号牌,却意外发现了一本被染红了的便笺纸
。他立刻翻到最后一页,上面写着!"千万不要攻打……"
★ ★ ★
从小父亲就教导她不要哭,尽量不让她养成爱哭的习惯,
但如今对自己的命运她已经无言以对。眼泪自己从脸颊上滑落
,自胸腔发出细微的忧伤的哀号。她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几个小时过去了,她仍不能接受它。
他叫没叫过她帮忙?临死前他有没有想对她说什么重要的话?
她分不清梦境和现实,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梦中。
她觉得存在另外一个世界,那里父亲不会死,
那里她的父亲不会因为她的昏睡、软弱和自私而死。
她紧捏着父亲那渐渐冰凉下去但还没有完全变僵的手,
像是努力尝试重新捂热他,并开始碎碎地念叨,说服他,
也说服自己:
"你一定会找到车的。我们一定会回到地面上的,
我们乘着那辆车离开。你还会笑,
像你带回有音乐光盘的播放机那天一样,开心地笑……"
一开始父亲半靠着柱子坐在那里,下巴抵着胸口,像在打盹。
渐渐地,那身子开始缓缓下滑,慢慢倒在一片血泊中,
好像他自己也厌倦了装一个睡着了的活人,也不想再欺骗萨莎
,给她以幻觉和希望了。
那像是永恒地刻在父亲脸上的皱纹,在一瞬间完全舒展开来,
像被熨平整了一样。
她松开父亲的手,把他放平,让他躺得更舒服一些,
从头开始蒙上一床破被子。她再没有别的方法埋葬父亲了。
是的,她多么想把父亲搬到地面上去,让父亲长眠在那里,
仰望着天空,那天空也许有一天会重新变得清澈干净。
但也许等不到天空变清澈的那一天,
那些饥肠辘辘的怪物就会把父亲的尸体啃噬干净,
它们一向来者不拒。
而在他们这个车站,谁也不会碰父亲一下。
死气沉沉的南侧隧道已经不存在任何危险了——
那里活下来的只有一些会飞的蟑螂;而北方隧道已经断了,
仅能通往一个生了锈的岌岌可危的地铁桥,
上面只有铁轨是完整的。
地铁桥的另一端还有不少居民,
但没有一个人会出于好奇心跨越这座桥到这边来看看。
所有人都知道另一端是一片烧焦了的荒野,
荒野的边缘矗立着车站守值室,
里面住着两个注定要死亡的流放者。
父亲若活着,决不允许萨莎一个人留在这里,但又能怎样呢?
后来萨莎意识到:无论她逃到多远的地方,
任凭她如何拼命地想要离开这个被诅咒的刑讯室,
她都无法做到真正摆脱这个地方。
"爸爸……原谅我,请原谅我。"她抽泣着,
但意识到他已经听不到她的话了。
她将父亲手指上的银质指环取下来,装进自己的工装口袋中,
拾起装着一只安静的老鼠的笼子,步履蹒跚地向北方走去。
她身后布满灰尘的大理石地板上留下了长长的血迹。
那脚镣终生铐在她身上。
萨莎上路了,她踏上了站间隧道,走进了空荡荡的车站。
在这个早已变成死亡之舟的车站,却突然产生了不祥的征兆。
对面的隧道竖洞突然蹿出火苗,极力地蔓延至父亲尸体处,
没有碰到,又返回了黑暗深处,似乎不想让父亲得到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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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他们回来了!"
伊斯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