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 一个故事(2 / 8)
童的木笛,由塑料绝缘管制成,
还有一部分是大型的、带铜制键盘的,十分高档,
看样子价值不菲。乐手用乐器演奏出的音乐,
的的确确属于另一个世界,属于另一个时代。乐器也是,
乐器的主人也是。
在最初的一瞬间他己经捕捉到了萨莎的目光,他微微低下头,
又立刻迎着萨莎的目光看过去。女孩害羞起来,
但并不是因为他的目光让她感到不愉快,
她来这儿是冲着他的音乐。
"多谢上帝!我总算把你找着了……"
荷马气喘吁吁、大汗淋漓地向她挤过来。
"他好吗?"萨莎一上来就问。
"难道……"老头欲言又止,"他失踪了。"
"怎么?去哪儿了?!"像是有人攥着拳头在敲打她的心脏。
"他走了。收拾好所有的东西,走了。可能是去了杜布雷宁站…
…""什么都没有留下?"萨莎怯怯地追问,她心中其实早有答案。
"一干二净。"老头点头。
其他人不满地朝他俩发出嘘声,荷马不再说话,
聆听着音乐旋律,疑心重重地一会儿看看乐手,
一会儿看看女孩。女孩心中所想的又是另一件事。
猎人把她赶走后,自己也急匆匆地跑了。
他所遵循的规则让萨莎感到痛苦不堪。
如果光头真的收拾好所有的东西;所有的……
这就意味着他希望她坚持下去,不会半途而返,
他希望她去寻找他。当然,她会该样做,反正都会这样做。
如果只是……
"那么刀呢?"她悄悄问老头,"他带上我的刀了吗,
黑色的那一把?""病房里没有。"老头耸耸肩。
"那么就是他拿走了!"
得到这样一个讯息对萨莎来说已经足够了。
★ ★ ★
演奏长笛的乐手,毫无疑问,是才华横溢的,
在自己擅长的这门表演艺术领域水平已经登峰造极,
好像就在昨天他还在音乐学院接受指导。
他那接收施舍的乐器盒里的子弹,
足够养活一个小站里的所有人,或者是杀光一个小站的所有人
。荷马面带苦涩的微笑,心中思绪万千。
这样的旋律对荷马来说似曾相识,
但为了回忆起究竟在何处听到过它,他着实苦思了一番——
在老电影里?广播音乐会中?——但一无所获。
这样的音乐旋律有一些与众不同的东西——
让人能与旋律的高低起伏产生共鸣,不自由自主地停留在那里
,想要听完整首乐曲。一曲作罢,掌声如雷。
如果他不继续演奏下一曲,人们会一直鼓掌下去。
普罗科菲耶夫[1]
?肖斯坦科维奇[2]
?荷马对音乐的认识和了解少得可怜,
他根本猜不出这首乐曲的作者。
但无论是谁写下了这样动听的旋律,
眼前的乐手所做的也不仅仅只有演奏了它这么简单,
他向这首乐曲中加入了新鲜的声音、新鲜的内涵,
让它获得了第二重生命。天才,天才。为了这天才般的演奏,
荷马准备原谅乐手在演奏间隙像抛给小猫纸蝴蝶一样抛给萨莎
挑逗的眼神儿。
是时候把女孩从这儿带走了。
等到一曲完毕,乐手向经久不息的掌声妥协,
打算演奏下一首的空当,老头抓起萨莎潮湿的、
散发着漂白粉气味儿的防护服,把她拉出了人群。"
东西我都收拾好了。我去取行李。"他停顿了一下。
"我也去。"女孩马上说。
"你知道你正参与一件什么事情吗?"荷马小声地问。
"我全部都知道。我偷听了你们的对话。"她挑衅地看着荷马,"
瘟疫,对吗?他打算焚烧一切,死人也好,活人也好,
整个站都烧掉。"萨莎认真地盯着他说。
"你为什么会对那样的人产生好感?"老头的确对此颇为好奇。
萨莎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在他们还没有走出大厅的这个无人角落之前,
她沉默着与荷马并排走着。
"我的父亲死了。因为我,都是我的错。我不能让他再活过来,
人死不能复生。那里有人,有人还活着,有人还能救过来,
我应该去尝试一下。他需要我。"
她慢慢地不自在地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从谁手里救出来?怎么救?这个病是不治之症,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