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 谁在说话?(6 / 8)
是谁在这儿同老头交谈,请求帮助?
而突然……突然荷马觉得应该杀死他,
难道这就是他真正的使命?过去的猎人的残余被摧残,
几乎完全发了霉,正是这残迹逼迫老头不得不出此下策,
为了让猎人能自己看清一切,出于恐惧也好,出于善心也好,
在隧道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用背叛的射击结束猎人的生命。
队长不能自己结束自己的生命,因此他为自己找寻一个刽子手
。刽子手应该与猎人有心照不宣的默契,
他不用开口请求刽子手做任何事,刽子手应该聪明十足,
这样才能甄别出猎人体内的第二个猎人——每一小时都在思考
,不想去死的那个猎人。
就算他鼓足了所有的勇气,找到合适的时机,
出其不意地攻击猎人,又能改变什么?他一个人的力量微乎其微
。也就是说,在这一局败棋里,荷马能做的只有观察和记录?
荷马能推测出猎人去了哪儿。骑兵团有点像神话一样传奇,
梅尔尼克属于这个组织,猎人也是。据传言说,
这个组织在斯摩棱斯克站[1]
得到巩固、发展、壮大,那是波利斯的软肋。
这个组织的士兵们的使命就是保卫地铁和它的居民不受任何危
险的威胁,这样的使命不是站上的普通士兵能完成的……
这就是骑兵团唯一向外界公开的信息。
老头不想去想斯摩棱斯克的事儿,这个车站高不可攀,
就像阿拉穆特城堡。他也不去想是不是想要再与队长重逢,
就得回到杜布雷宁站去……只有等待,
等待引导猎人行走的铁轨不可避免地将猎人引导到未来犯罪行
为的发生地,这一段可怕的历史的终结地。
就让他解决这次的瘟疫,给图拉来一次彻底的消毒吧。然后…
…完成他没有说出口的意愿?老头认为他其实有其他作用:
写作而不是开枪射击,创造永生,而不是剥夺人的生命。
但如果你的膝盖一直在流血,那么很难不弄脏衣服。谢天谢地
,他放萨莎跟着那个滑头走了。
起码他确保了萨莎不会亲眼目睹这场可怕的屠杀,
她无论如何也无法阻止这场屠杀。
他看了一眼站台上的时钟:如果队长完全按照时间表行事的话
,那么对荷马来说还有一些时间可用。
最后的两个小时,他还可以做自己,
还可以邀波利斯一起跳最后一曲探戈。
★ ★ ★
"那你打算怎么去配得上'走进这扇门'?"萨莎问。
"嗯……虽然这样说很蠢,当然……是靠我的长笛。
我想它能修正什么。你明白吗……音乐是最为短暂的艺术。
它只存在于乐器演奏的那么几分钟,然后戛然而止,
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再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像音乐一样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感染人们
,也再没有东西能伤人如此之深,而伤口又愈合得如此之慢。
那打动你的旋律会永远伴随你。这是美的精华和真谛,
我认为它可以治愈灵魂的丑陋。"
"你真奇怪。"她说。
"但现在我突然明白,麻风病人不能治愈麻风病人。
如果我对你坦诚一切,那么这扇门就永远都不会对我敞开。
"你认为我会原谅你吗,冲着这些谎言和欺骗,这些残酷?"
萨莎尖锐地盯着他。
"你还会再给我一个机会吗?"列昂尼德突然对着她微笑起来,"
你也说了,我们每个人都有拥有它的权利。"
女孩戒备地沉默着,她不想再一次被卷入他那可怕的游戏中。
刚才她几乎已经要相信乐手了,相信他的悔过,
那这是要再伤害她一次吗?
"在我对你说的所有事情中,有一件是真的。"他说,"
这个病是可以治愈的。"
"有药物?"萨莎为之一振,准备又一次上当受骗。
"不是药,不是药片也不是血清。几年前在我们的革新广场站
[2]曾爆发过一次。"
"那为什么就连猎人都不知道?!"
"瘟疫后来就没有了,皮种病自己消失了。
这些细菌对辐射特别敏感,射线能与它们发生什么反应……
我认为,它们会停止分裂,传染也就止住了,
甚至是剂量不大的辐射就可以起作用。这是偶然被发现的,
这就是方法。"
"这是真的?"萨莎十分激动地抓住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