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夹在琴声真暗算(4 / 5)
丛生之地,那蚊蚋根本飞不进他身体周围三尺之内。”紫相伯说,“这可是梅花道长亲口对我说的,说他听木瓜祖师说的,为木瓜祖师与松溪祖师亲见之事。”
“不过,他一战下来,一定功力降低不少。受了如此重伤,也是老天的报应了!”罗若拙道。
……唉,看来这报仇真难啊!
独孤展鹏想到这里,不由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感到心中烦闷极了,起身来到院子内,将紫相伯传的“一百零八腿神腿法”练了两遍,还是散不去那种烦闷之感,不由信步向外走去。
正心地茫然地走着时,忽然,有一缕琴声传来,吸引住了他:
那琴声是那样熟悉,那样亲切,好象有一根无形的线牵着他向琴声的方向走去。
琴声越来越近,来自一座水榭,湖边绿柳掩映,又植了不少桂树,此时山中桂花犹盛,浓郁的桂花的馨香随琴声飘来。
举首仰望,秋天如洗,青宇中寒雁翩翩,不时递下来一两声清长凄厉的雁唳;低眼俯视,见湖中荷花花事早过,断梗残茎,于西风中令人有不堪憔悴与时俱老之叹。
朱栋明榭的华荣,天清水明的秋光,花谢叶老的衰败,孤哀之子的伤感,这四者混合成一种独特的令人多愁善感的情调,因而更易受琴声的感应,独孤展鹏触动心事,站在那儿,不由听得痴了。
琴声清越、响亮,音色亮丽、圆润,操琴者的猱、绰、吟、注、上、下,指法精妙,深得琴性,清而不枯,和而有节。而更难得的是操琴者能深知此曲之情,弹出了曲中凄苦悲伤的情调,那一声声的琴声入在独孤展鹏耳内,眼前出现了塞外秋色:霞光如血,敌楼高矗,雄关漫漫,群山绵绵。秋草无际,连接天涯。铅云如凝,西风如割,一个身沦异邦他乡的汉家女子,感伤世事兵乱,荒芜故园,家破人亡,正愁眸凝睇雁字尽处,悲声而歌:
“越汉国兮入胡城,亡家失身兮不如无生……
无日无夜兮不思我乡土,禀气含生兮莫过我最苦……寻思涉历兮多艰阻,四拍成兮益凄楚……”
这曲琴曲,正是母亲生前弹过的汉蔡文姬自伤身世之作《胡笳十八拍》。
当时母亲在弹后,还详细解释过文姬的家破人亡、骨肉分离、坎坷历历的遭际,令小展鹏陪了不少泪水。
现在独孤展鹏听着此曲,仿佛又回到了母亲身边,他心神俱醉在这琴声里,眼前渐渐隐去了塞外秋物,代之以母亲操琴的背景,啊,母亲坐在琴几旁,焚香援琴,是那样端庄、美丽、温柔而圣洁!一股春暖,一股氤氲的温情笼罩着独孤展鹏。
独孤展鹏已忘掉了身外一切,只有琴声!琴声!琴声冷冷激越,激荡着他的心,琴声一唱三叹,长长地摇曳着他的心,每一声琴声,都在他心里引起一种非凡的感觉。
不!这不是有人在弹琴,而是他的心在弹着琴,而是琴在弹着他的心……
“着!”一声喝道。
接着一阵轰然而来的刺耳的男男女女的笑声,接着是一阵痛感,一片麻木,独孤展鹏不由自主地一趔趄,栽倒在地。
“谁?谁这样暗算我?”他想喊,但喊不出声音!他想跳起来,但身子根本不象是自己的!只有神志还清楚,只有听觉还存在,眼睛只能看到眼前的尘土,如不眯起眼,风吹着,尘土就会扑入他眼中。
这时,琴声也寂然而止了。
“这人真不济,我叫了一声,他还避不过去!”这是一个说话和气的女孩子声音,声音中带有三分遗憾。
“我刚学了琴姐姐的那手‘手挥五弦’的暗器手法,一手五子,分打他‘哑门’与三处麻穴一处痛穴,想不到全打中了!”
这是一个骄傲的少年声音,嘴说是想不到,但话声中,充满了炫耀与兴奋,以及一种达到了理想效果的满足。
“你学我的手法,还能差得到哪里去?”
这又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声音高而清脆,如金铃声,语调中带有三分矜持,三分清白,三分必然如此的自信,一分女孩子不应有的霸气。
“琴姐姐的暗器手法也好,王兄的劲力、准头也好!这虽说在十步之内,但如换了我,五子能中一子就不错了。王兄,我看你的手法中,好象还加上了你家‘飞鹰翎’的功夫!”
这又是一个少年的声音,声音粗重而浮滑,语气中含有既想讨好的两面,又不甘把自己埋没了,想乘机显露一下自己见识的味道。
“你们闹什么?把小姐弹琴的雅兴都给赶跑了!”
一个莺声婉转的女孩子的声音从前面水榭内传出。一个轻盈的脚步声随即从水榭内出来。
独孤展鹏听出,那是昨天见过一面的那个海云姑娘。
“啊哟,这不是独孤公子吗?怎么这个样子?”海云惊呼道,马上奔过来拉独孤展鹏。
“什么?他是独孤公子?哪一位独孤公子?”
那是那个说话和气的女孩子的声音,声音中显然带有吃惊。
“独孤公子还有几位?值得步云宫人叫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