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坐在雅座里的人(5 / 5)
几疑鬼魅现世!
独孤展鹏看后,更是心弦狂震:
此人身法之快,为生平所仅见!加上他那例不虚发的暗器,世上能挡得住他一击之人,屈指可数。日后如与此人为敌,怕睡不安席了!
本来座中数白发独臂叟归神鹰与瞽目驼背老者梦驼子最傲慢自负,此时见了唐尊身法,各自不由敛起了傲色。
归神鹰面色一黯,仰天叹了一口气,而梦驼子则眼睛定定地出了一会神,然后摇了一下头,瞬间人仿佛又老了几岁!
——难道这看不见的瞽目驼子,也看得到唐尊的身法?
这时只听青衫客赵慕湘干咳了一声,涩声道:“赵某也曾听到过御风化烟这样绝顶轻功的传说,不想今日真的见到了!”
绿衫中年汉子则怔怔地自言自语道:“想不到唐尊竟学成了星宿海项家的‘九幻奇形术’与‘瞬间千里’的轻功身法!”
独孤展鹏听绿衫中年汉子这一说,不由心中一动,想到了两年前太湖一战中的项药师:难道唐尊与项药师有关连?
这时只听宿羽青沉声道:“大公子,老朽也要告退了。
宿某技不如人,今日伤在闻百通手下,尊上那里,恐暂时无以报答相聘之恩了!”
说毕,向章大公子一揖,又向在座诸人抱了一个罗圈揖,慢慢走下楼去。
章大公子待宿羽青走后,对绿衫中年汉子道:“宿先生受了极重的内伤,你带三个人护送他到养伤之所去,安妥后再回来!宿先生崆峒名宿,又为本公子受的伤,我不能亏待了他!”
绿衫中年汉子随即离去。
独孤展鹏听后,更是心头一寒:这章大公子颇善收买人心,看来在座的那什么白发独臂叟之属,定将感德不浅了!
一眼望去,果见众人脸有德色,白发独臂叟归神鹰大声道:“大公子如此待人,我等敢不以死图报?”
这时,一个青衣汉子进来禀道:“大多数放进的游客要上楼来,有的还要到这三醉斋里就雅座,是阻还是放?”
章大公子道:“放他们上来吧,便进来也无妨!”待青衣汉子下楼后,对李云水、赵慕湘一笑道:“我们之事,过后也可再谈,又何必挤在此一时?”
话语刚毕,便听楼梯声响连连,笑语欢声,涌上楼来:“啊,总算见到这范文正公的千秋名文了,唯有登斯楼,诵斯文,始得真情慨!”
“朱兄,你看这字屏镌刻得如许之妙,我们这些人的刻字,相比之下是大恶手了!”
“是啊,是啊,这字精镂细刻,较之原书,更多了种丰满生动的风韵,圆而不滑,方而不锐,点划间的气脉相承,宛如虎头之作驭云神龙,直欲作破壁飞!”
“啊呀,这‘三醉斋’的酒真香,还未进去,我的酒虫都已勾出来了!”
“李老哥,胡老四的芙蓉鸡片、清炒鳝糊,啧啧,是岳阳的第一把炒勺,长沙名厨,非同小可啊!”
……随着人语声、杂沓的步声,便有人影在窗外络绎而过,也有人进这“三醉斋”来就饮,但还未有人进这厢雅座来。
章大公子使了个眼色,便有人上前将“定”住的独孤展鹏抱到墙壁靠着,这样看上去,独孤展鹏像垂手听命的小厮,又拍开了胡文清的“昏睡穴”。
胡文清醒来后,眼神茫然,呆了一会,一拍圆鼓鼓的肉头,笑道:“刚才一位客官叫小可在此睡一会,不想真睡着了!太怠慢各位了!”
章大公子目光冷冷注定胡文清:“胡文清,你说,这个小伙计是不是胡老四的侄子?你的伙计?”
胡文清闻言,一怔复一笑:“大公子,您说他是我怎敢说不是,您若说他不是,那我也认定他是假的了!在下唯大公子马首是瞻!”
青衫客赵慕湘冷冷地道:“胡大老板,倒会说话!”
胡文清打了个哈哈,卑声道:“在下还知道,一个好的酒店主人对客人的事从来看不到的,对客人的话,除了要酒要菜,其余是一句也听不到的。”
赵慕湘默默审视良久,方才一笑:“你真是聪明人,一定会活得很长命的!”
胡文清被他笑得眼皮直跳,但还是笑道:“是,是,多谢这位客官吉言!”随即连连作揖,退下。
这时,只听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琅琅清晰地传上来:
“这就是岳阳楼!本朝魏允贞先生写岳阳楼道:‘洞庭天下水,岳阳天下楼,谁为天下士,饮酒楼上头。’我们也权充一次‘天下士’吧!”
随即一个悦耳动听的青年女子的声音:“岳阳楼之名,我也闻名已久,尤其范仲淹《岳阳楼记》镌刻成字屏陈列,以文高、书妙、刻精称为‘三绝’,不能不看!”
独孤展鹏听到这女子声音,心中一震,随即心头鹿撞不已:
——难道、难道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