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踏玉京乡情怯(3 / 5)
蚕眉,凤目,手霍霍地转着三枚金胆,不是紫衫镖王又是谁?
随着紫相伯出来的,是虎月儿与“双笔”米天宗。
米天宗依旧白脸刀眉,文质彬彬,只是目中精芒如电,显见几年不见,功力精湛不少。
“紫伯伯,我是展鹏!”独孤展鹏陡见紫相伯,想到五年前,辞别紫相伯随三湘大侠快刀谭元贞到步云宫去听步云宫主开讲武学,紫伯伯给他饮服“易筋洗髓五行周天酿”,为他按摩、导引的情景,以及平日紫相伯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怀,不由跪拜下去!
紫相伯大步跨上,托住下跪的独孤展鹏:“是你!真的是你!展鹏,你这些年都到哪里去了?”边说边不由抱住独孤展鹏,抚摩着独孤展鹏背部,慈爱之情,溢于言表!
“独孤公子一别五年,已成一英俊侠士,诚可喜可贺!”
米天宗望着猿臂蜂腰,劲健卓伟的独孤展鹏,感慨道。
紫相伯闻言,把独孤展鹏扶住离开了些,仔细端详着独孤展鹏,蚕眉一扬,笑道:“五年江湖风霜,咱们展鹏如临崖劲松,更见英挺了!大同,飞鸽传书,告诉罗大哥,说是展鹏回来了!他自岳州一行,未见到展鹏你,可把他急得!这些日子寝食不安啊!米四弟,烦你到‘稻香村’去订五桌酒席,送到这里来。老刁,你给到铁狮子胡同去一趟,告诉小凤和小凤她娘,叫她们到这里来,就说独孤公子回来了!”
“是!”三人听后,欲分头行事。
“紫伯伯,伯母那边,我陪着一起去吧!理应是作晚辈的先去请安的!”独孤展鹏道。
紫相伯正待要推谢,忽见米天宗向自己投来似笑非笑若有深意的一瞥,心中一动,朗笑道:“好,那你就和老刁一起去吧!只是要早些来,我有许多话要跟你谈呢!”
独孤展鹏将包袱交给紫相伯,和刁麻子并肩向外走去……
铁狮子胡同。紫相伯购置的宅院。
独孤展鹏站在天井里,低声问刁麻子:“大叔,紫夫人还在那个房间安歇?”
出迎的张妈道:“独孤公子有所不知,夫人为了让小姐安心习武,把东跨院分给了小姐,她住在西跨院。这几年来她上半天都是诵经念佛,求菩萨保佑独孤公子你和镖局全局子的平安,向不见客的,要待巳时过了,才出斋堂。你不妨先看看小姐去!”
独孤展鹏便向东跨院走去。
想到紫小凤,他一下子想起以往住在镖局里,紫小凤每天陪他的情景;想起到步云宫去的路上,过铁索桥遇险,紫小凤那吓得毫无血色的雪白俏丽的面容与充满担忧心焦的眼神,又想起在步云宫每当她解说了武学难题,自己看她时,她那腼腆而又显得愉悦的神态来!
一种温柔的情感一下子漫遍了他的心田,他暗暗奇怪自己会有这种温馨的情感:他竟有些想念紫小凤!
但独孤展鹏踏进东跨院后,又变得犹豫起来:
见了她,该说些什么呢?说是四年别来,一直很想念她?不!这样说,是不是太露骨了,她听后会怎样想?
另外,自己这四年来真的很想念她吗?
不,只有在流浪江湖,受人欺凌,遭人白眼,饥寒交坦之中,露宿野庙荒祠,草中桥下,自己回忆往事时,才掠过在镖局的那段温饱、亲切气氛的生活,掠过待自己如亲生子女和兄长的紫相伯一家,以及虽沉默寡言,但把慈爱通过传授武功、陪他默坐一会来表达的舅舅罗若拙的影子,而紫小凤留在心头的时间比紫伯伯他们要长些,因为在一起的往事也多一些。
但自己的这种想念,比起对云丽珑的相思入骨,则淡了许多。
对于紫小凤的思念,和对石莹莹的情感差不多,所不同的,对紫小凤,有种要保护她的爱怜感,对石莹莹呢,则掺杂着感恩的成份!
和对石莹莹的情感一样,独孤展鹏心里对紫小凤,也有一种隐隐的愧疚、歉意!
这种愧疚、歉意,使得独孤展鹏想见紫小凤,又怕见紫小凤!
近乡情更怯。
那么,近“凤”呢?
独孤展鹏终于走进了紫小凤的书房兼客厅内。
紫小凤的书房兼客厅之室,并不大,房间收拾得很雅洁、整齐。
一张湘妃竹的书架,一案,一几,三张藤椅。案上列有文房四宝,案头供着一盆文竹。壁上挂着一幅出自唐寅之手的簪花仕女图,题诗李白《越女词》:“耶溪采莲女,见客棹歌回,笑入荷花去,佯羞不出来。”图两旁是铁线篆的联语:“诗入司空廿四品,帖临大令十三行。”
在书案上,铺着仿薛涛笺的锦城浣花坊出的暗花宫笺,上面是娟秀的簪花小字,写着宋时词家晏殊的半阙《鹊踏枝》:
“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
这是登临怀人之作。另一张花笺被团成一团,按在桌上,时间一长,纸已渐松散开,露出里边“展鹏”字样来。
独孤展鹏走过去轻轻地打开纸团,抹平在书案上,见纸上写的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