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辞君煞(五)(2 / 3)
讨要了羽毛,因溯仙子于金丝鸟一族有恩,金丝鸟族立了族规,凡因溯仙子所要金丝,金丝鸟一族皆尽力满足要求。因溯拿这些金丝织成锦缎,名曰“姻缘网”,是个仙物,用来为凡间众生塑造姻缘。
她为因溯送去了金丝,两位仙子站在“辟渊崖”上闲聊,因溯梳理着新讨来的金丝,不经意道:“近几日你去随州竟没有听闻吗?南枫国不知为何遭了大罪,似乎是从姜镇开始,闹起妖邪,要说具体情况我也不知,昨日来求姻缘的小妖精告诉我,说妖邪已漫去了邻国,想必天下都不安宁了,也不知何时会牵连到我这‘触仙峰’。呃……你上回同我提起过姜镇,不知它于你是否有些不同,你既爱自找麻烦,这天下兴亡的关头,定是会去看看的吧?”
玉辞一愣,姜镇不是什么灵秀修行之地,何以频繁吸引妖邪?
看她蹙着眉离开的身影,想起前些日子在天宫烟罗池的“罗香水烟”中看到的景象,因溯无奈地摇了摇头。
向姜镇而去的路上,状况哪里是因溯所说中了“妖邪”那么简单,玉辞远远便看到了那漂浮在姜镇上空的魔煞戾气,遮蔽了所有的光亮。入了镇里,一片死气,弥漫着全镇人纠缠哭叫的怨念,像是入了修罗的地狱。
玉辞不敢相信,只是短短的几日,墨耀便将一个安乐的小镇变成了这个模样,镇上已无半点人气,这还不止,他利用了他们的怨气,将他们全数引入了魔道,将姜镇,变成了一个魔域之都。而这罪过,他还在向整个苍生释放。
她感到心口有什么在揪着痛,墨耀,已然入魔了……
她一路挥着拂尘,平素繁华的街巷依旧有人在走,但那更确切的,应该叫做“行尸走肉”。那些“人”与她擦肩而过的时候,皆是因拂尘的仙障,缓缓绕过她,让出一条路来。
她想起在雪山将墨耀找回的时候,也是面对这样一团乱七八糟的魔煞,当时自己亦是用这把拂尘,一边驱散魔煞,一边寻找他。那时候的魔煞还没有这般浓郁,她完全没想到它有能力将一个小镇,甚至一个天下摧毁。而如今,现实却已经摆在眼前,才短短几日……
除了心疼,她现下还有些头疼,或许此番正是她的大劫,这罪过,该由她来承受。
她径直来到姜镇的后山,一路上看到几只狼崽在山间嬉戏,她抱起一只黑毛的狼崽,狼崽张开刚长牙的嘴咬着她的手指,竟咬出了血来。
身后熟悉的声音提醒道:“它还没有心智,你只是抱着它,它也是要攻击你的。”
玉辞将手里的狼崽放下:“你在数日间提升法力至此,魔力亦是剧增。你将姜镇与这天下害成这样,是要报复我将你赶走?”
墨耀执起玉辞的手,这在以前他断不会这般放肆,现下却放在口中轻吮,舌尖舔过伤口,顷刻间便愈合了,他依旧紧紧握着那只手:“你错了,我若非如此,你怎肯再出现在我面前。”他伸手向身侧一指,迷雾层叠的山间露出一片清明,显出姜镇如今的颓唐模样,“姜镇负我,负我父母,负我族民,我向姜镇报复,向同姜镇一样的天下凡人报复,我没有错。”
这是墨耀第一次没有在她面前认错,她以为墨耀是因为银安宫中的众矢之的,却原来不是,他们走过天下那么多地方,却原来墨耀的心从没离开过姜镇,没有离开过小时候的仇恨。难怪那魔煞戾气如何都除之不得,原来不是什么所食尸体的怨气,是他对杀父杀母之仇的不能介怀。
玉辞道:“墨耀,你竟如此记仇。”
墨耀别开眼道:“那个世界太不公平,我不喜欢。”
玉辞看着他,心下酸楚。
他们像许多年以前一般,又住在了姜镇的后山上,不一样的是,狼崽虽还是满山跑闹,数百年前的那一只,却成了众魔之尊,苍生的威胁。
狼崽跟着玉辞数日,已经不再咬她的手指,反而总撒欢着往她怀里钻,墨耀有时候会提着它的后领扔开:“就算本尊不能待在仙子怀里了,哪里轮得到你撒泼?”
玉辞摸他的头,墨耀高了她一个头,摸起来有些吃力:“近来总想起你小时的事情。”
墨耀笑着问:“仙子想起什么?”
“有一次姜镇上来了只鹿妖,是你带着成狼捉住的,你当时也还是只走路都不踏实的狼崽,为我采花做披风的时候还摔去了腿。”
墨耀皱着眉道:“当初之所以采花,是因为耀儿咬死了所有姜镇的牲畜。我狼族为他们除妖,他们却因此捕杀我们,此仇如今一并报了。”
玉辞仰头,伸手将他的眉头展开:“你除妖有功,我用玉石为你做了一个项圈。那个项圈……自从雪山重聚之后,却很少见你戴着了。”
墨耀拿手掌往脖子上一抹,现出项圈来:“在雪山上有只雪狐窥探,我便用术法将它隐了起来。仙子送的项圈,我一直戴着。”
玉辞道:“你戴着便好,戴着它,莫忘了你我的情谊。”
苍生面临着古来最危险的境地,天空皆成紫色,山川被雾气笼罩,世间最后几点清明尽在南枫国的几处仙迹。苍生的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