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一 刘芸(2 / 2)
被子,那被子沾了药水与血迹,是得拿下去洗洗。
他一弯腰,这睡袍底下的风光更是尽显无遗。
原本他就算是只穿了个裤衩,也是叫人心动不已,如今穿了个睡袍,胸口处被他刻意遮得一丝不露,却忘记了留点布料挡挡自己下半截身子。那双修长的腿直直地没入黑色的布料里,走动间就能瞧见他结实的大腿,似露非露地更叫人移不开眼睛。
江浩抱起了被子,转身又缓缓地朝着周语走来。
周语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就那么站在原地瞧着他过来。
他一步步走近,一抬手就把周语蒙在了被子里。
周语还没反应过来,傻傻地顶着被子,好一会儿才想起要反抗,挣扎着要扯下被子。
江浩勾了勾唇,趁着她还没出来,低头凑近她,隔着被子飞快地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周语僵在了原地,随后更迅速地扯掉了被子。
因为隔着被子,她不确定刚刚那一下是他用手摸了自己还是其他。
她狐疑地瞧向江浩的时候,他还是那副凶狠的霸道模样,低头正在撤自己的被单,都没看她一眼,动作间还露出了些许伤口。
周语一看到他身上的伤就忘了刚刚的事,她怕他动作太大扯到伤口,赶紧从他手中拉过床单:
“你要做什么告诉我就行,我来帮你做,你好好呆着别乱动。”
江浩笑了一下,眸中荡开些许愉悦温柔,这次他没把她蒙着,就那么伸手揉了揉周语的头,低低道:
“那我……是不是要好好谢谢你?”
明明在正常不过的一句话,被他这么刻意压低声音说出来,就染了许多别样的意味。
周语手一抖,一把扯了床单连同被子抱着一起往下走,瞧着竟像是落荒而逃。
江浩在周语身后又低低地笑了几声,只觉得这般模样的她也是很可爱。
周语在快步走下楼后,表情才稍稍恢复了正常。她走到卫生间里,把被子床单一股脑儿地交给阿姨,伸手却缓缓地捂住了自己的脸,不敢再去看镜中的人。
她心颤了。
刚刚那一刹,她居然心颤了。
且不说秦丰能不能在来来往往的任务中保持自己,她自己,已经开始动摇了。
哪怕顶着任务的壳,现在在这个身子里的人是她,心颤的自然也是她。
爱一个人到底是什么呢?
曾经信誓旦旦地觉得,哪怕是时间空间的隔阂,只要心里有他,自己就能坚持下去。
一日见不到就等一日,一年见不到就等一年。
她百年都等过来了,现在却越来越彷徨迷茫。
这就是爱么
爱,就是这般痛苦难受,将思念绕满了心头,呼吸一次都带着疼痛的么?
死乞白赖地求天道给的几面,在那短短的时间里,甚至来不及说几句情话。
她多想他现在就在自己身边,多想那个摸着她的头的人是他!
可是他不在……
他们就算是见面,那也是奢侈。
相思入骨。
她又多想抛掉一切枷锁,见一个爱一个,干这活的人本就孤独,哪怕是偷了别人的爱恋也好,装作他们爱的是自己,来得到些许的慰藉。
可是她还是做不到,那日的温存亲吻,夜夜伴着她,让她忘不掉他的音容笑貌,不肯接纳别人。
她从开始到现在,心境已经变化了这么大,那么秦丰呢?
他现在在想什么?他身旁的人是谁?他在哪里……
周语很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她所了解的一直都是最初的那个秦丰。
他们就像是两个禁心禁欲的修道士,游走在人间,鬼魅似的撩拨众人,在撩拨成功后却头也不回地离开。
无情无义,没心没肺。
他们之间有爱,但那分明又像蚕丝那般脆弱,伴随着他们互相越走越远而岌岌可危,随时都会断去。
周语站在镜子前,瞧着面前这熟悉又陌生的模样,魔怔了似的自言自语:
“刘芸,刘芸,我是刘芸,我是刘芸。我爱江浩,爱着江浩的我才是正常的……”
连自己都骗不过又怎么骗别人。
反正谎话只要说一千遍就能成真了,不是吗?
周语再抬头时,眸中的暗潮涌动都渐渐平息。
她似乎说服了自己,面上带着小女儿将去见心上人才有的潮红羞涩,轻轻地推开门往外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始终要记得,周语与任务世界的人越甜蜜,这对她与秦丰的感情而言就是越大的背叛。
不要觉得写了任务很轻松水到渠成就是甜。
我这里,就没有百分百的糖。
玻璃渣都裹着着。
这是一盘死局,你不做,你不能存活于世;你做了,你就对不起爱人。
这也是一盘活局。
你不爱了,不就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