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惜虐情怜痴情(2 / 2)
人一尝芳泽,若那人有这个胆子。
声音蛊惑,轻而易举便可夺人心魄。幸好身后的男子常听的,只是微微一怔,便回过神来。
“少爷,怀仁不明白。三月前是少爷说欣赏溪遥公子的痴情,教他如何让心上人回头,可是如今溪遥公子为情自杀,少爷白日为何对幸忍的禀报毫不动容、甚至失望?”
琴音缓缓停下,玉手执起一旁的锦帕优雅地擦拭玉指,桌边一炉沉香袅袅,幽香四溢。
“不爱惜自己生命的人,难道不该让人失望吗?”轻笑着回答跟随自己多年有些老实呆傻的忠仆。
“可是少爷……”顿了顿,他想问的话不知如何说出,皱着眉思索。
溪水潺潺般轻笑,站起身来,转头看一眼低头不语的怀仁,时怀梦走上几步掀开厚重帘布,仰头望着满天星辰。
“我欣赏痴情的人,只因他们勇敢,可是让痴情到丧失尊严,不惜生命,放弃一切的人是不值得被怜惜的,因为从那一刻起,他们所有的付出都变成了别人的枷锁,变成了毫无价值的东西。”
时怀梦倾世的容颜上映着皎洁的月光,天生的笑唇又勾起了几分,眼中浮现淡淡笑意,笑意有些疏冷,却不掩其绝色。
“怀仁,我来此避世并非是放下了心中所爱,相反是为了让她放下我。”他知道怀仁最终在乎的还是他罢了,见他对溪遥态度反复,也是担心他罢了。
那人曾说他的痴情、他的容貌是一场灾难,而因他的灾难还未起,实在不用过早为他感到担忧的。
对于溪遥,大概是觉得同病相怜,才产生了知己心思。可是今日溪遥的割脉自尽,却让他明白他们仍非同类人。
当初那样的场面,他都未曾动过半分轻生的念头,溪遥这微不足道的被辜负,在他看来又算得了什么呢。
“怀仁,天越来越寒了,将桃花酒挖出来吧。”转回身,时怀梦抱起桌上的琴,轻步离开了祈梦亭。
怀仁回答一声:“是。”紧随其后。
第二日午时,鸢岚室里昏迷了一日夜的人悠悠转醒,床榻旁守了一夜,趴着睡着了的幸忍感受到动静,身上一震,也跟着醒转。
他揉揉眼睛,看去醒了后便望着床顶的溪遥,惊喜地道:“公子,你醒了。”发现了溪遥的茫然,幸忍又问,“公子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适?”
“我死了吗?”声音沙哑,像是在沙漠里行了数日滴水未进的迷失旅人,他的眼神空洞无神,像个活死人。
“公子活的好好的,大夫说只是失血过多,需要静养数日,便能下地活动的。”幸忍见溪遥生无可恋的模样,心中不忍连忙解释。
“谁救了我?”依然沙哑异常的嗓音平静,语气神情与之前毫无差别。
幸忍皱眉,欲言又止,正想着怎么劝慰溪遥时,只听溪遥那沙哑的声音暴烈,尖锐地似乎要撕裂出血来:“我问谁救了我!”
“公子,我……”幸忍吓得向后缩去。
“为什么救我?谁让你救我了!”猛然侧头,宛如恶鬼般瞪着幸忍,此刻的溪遥狰狞地像在地狱里匍匐爬着的魑魅魍魉,毫无人气。
惊吓地向后栽倒的幸忍,看着如此可怕的溪遥,脑中一片空白,不知道如何应答。
“为何要救我,为何不让我死了?为什么,为什么……”狰狞地望着地上幸忍,五指张烈扣在床边,溪遥似乎魔障了,呢呢喃喃不知道是在对着谁说话。
幸忍不住地往后爬,眼中积了泪,快要怕的夺门而出时又见溪遥缓缓转过头,重新望着床顶,依旧呢喃着:“为什么我还活着呢?居然没有死掉,为什么呢?”
他问得幽静稚气,似乎是真的不明白在苦思冥想,那模样与之前死寂的平静,狰狞的怒吼形成诡异的映照。
地上的幸忍隐隐不安,却不知道如何应对。等到溪遥终于平静了下来,吩咐幸忍备一些稀粥,幸忍才得以逃脱。
当幸忍离开屋中后,闭目的溪遥幽幽睁开了眸,眸中颜色艳如鬼魅,与那苍白的脸色反差极大。他无色的唇幽幽勾笑,笑着又问:“为什么还让我活着呢。”
作者有话要说: 挖啊挖,挖出一个存稿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