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大事葵水至(1 / 2)
自采诗大会之后,余晨便自觉与宫一极为投缘,再去黔香阁也不找木千青了,每每寻着宫一而去,宫一躲他躲得烦不胜烦,最后也只能妥协,任他纠缠,只当身边多了一只声音难听又聒噪的鸟儿。
这日,宫一趴在后院的老槐树下的石桌上,一边仰头看着树上的几只鸟儿争食打架,一边拿起集市上买的蜜枣往嘴里扔。
她下巴抵在石桌上,眼睛朝树上瞟,枣核吐得满桌都是。身旁呱噪的声音不停的人,对于她这副被折磨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模样没有半点愧疚。
想是蜜枣吃得多了,胃有些不舒服。宫一停下给自己投喂的动作,头一歪,右边脸颊直接贴去石桌上,凉沁沁的,留了个后脑勺给余晨。
“宫一,为兄与你说,这如今当朝的中台令乃是内阁元老欧治,为人古板严肃不说,还非常的霸道,据闻就算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都敢直冒天子,指出天子的错处来。”
余晨说得津津有味,连日来的单口相声,他已将对宫一的称呼由原来的木小兄弟变成了更为亲密的宫一。
“他的门生多是文官,却也有一两个武官,如今在北境驻守,一个是史良宪,武艺高强且足智多谋,一个是贺崚驰,力大无穷且观察入微。所以说欧老真是当世大贤,不仅敢言人所不敢言,还教导出了这么多的国之栋梁。”
宫一听得心中绝望了,她一直以为这个海外归来的商贾之子应当是狡猾少言的人,却没有想到这么多话,还总喜欢八卦,还八股的老少不分,男女不限。
不管是内宫圣上的佳丽三千,还是当朝的百儒学士,他都能如数家珍,一一事无巨细地将人平生叙述给她听。
她站起身准备离开,摸了摸微痛的肚子,觉得自己真的是耳胃都受到了严重摧残,胃是自己做的孽,尚可隐忍,可这耳却是无辜被他人摧残,是可忍孰不可忍!
却就在宫一准备走的时候,身后人忽地惊叫一声:“宫一,你流血了!”
宫一不耐烦地回头看去,便见余晨一脸震惊地指着她方才坐的石凳上那一抹鲜红,随即眉心一皱。
她做了这么多年男人,却也没有笨到不知道自己本身是个女人,也没有傻到不知道女人还有葵水一说。所以第一眼,宫一心中便道,糟了!
她要怎么解释着抹血痕,难道说她屁股流血?这……就很尴尬了啊。
正当宫一苦思冥想,想不出一个不错的解答时,那呱噪的、被宫一当作多日鸟人的余晨又开了口:“宫一,这天还没热呢,你怎么就生痔疮了?这病可大可小,你可不能马虎啊。”
“咳咳!”宫一猛然咳起,被自己的唾沫噎的。这余晨可真是强大,居然能为她想到这么厉害的理由,她都没有反应过来。
瞧他一脸真诚,宫一平复了呼吸后,顺水推舟道:“近日饮食上火,难免体内火气重,让余兄见笑了。”宫一摆摆手,面上红润,约为尴尬。
她捡起一旁的几片落叶,便去擦那石凳上的血迹,红晕在脸上愈演愈烈。
余晨此刻心思倒是细腻起来了,他解下一件外衣,披去宫一身上,而后贴心地道:“既然宫一近日身体不适,为兄就不多做打搅了。只不过这沾染在身上的血迹,怕是惹人非议,未免宫一尴尬,还是披上为兄的衣服以作遮挡吧。”
宫一微愣,单手拉住披在肩头的外衫,懵然回神后笑道:“多谢余兄。”
“那为兄就先告辞了。”
“慢走不送。”
这可能是宫一近日来对余晨最好颜色的一次相送了,不,之前宫一都是不送的。
看着人背影消失在尽头,宫一回头看去自己手中擦石凳染上血迹的树叶,脸色扭曲了。干站着不知如何处理这树叶,可不能让人瞧见了,否则必惹来一些风波。
最后,她顿下,在老槐树下挖了一个洞,打算把树叶埋进去。
木千青到后院来寻宫一的时候,瞧见的便是一个撅着屁股,身上披着一件别人衣服的宫一,蹲在树下,费力挖洞的模样。
“宫一这是在做什么?”木千青皱眉问,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去那件不该出现的衣服。
树叶埋进土里,宫一听见木千青的声音,转身站起,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略微尴尬地说:“没什么,埋点东西。”
“埋什么?”往日若是瞧见宫一这样忸怩神情,木千青定是不会再问的,可是今日不知是被宫一身上这件别人的衣服碍了眼,还是其他事情不顺了心,竟然执意问起。
“就、就一片树叶。”宫一手背去身后,扭扭捏捏地支支吾吾道。
“一片树叶你埋它做什么?”木千青轻笑着上前两步,见宫一似有后躲的意图,又抓住她的手臂道,“你躲什么?”
宫一没有回答,更是没有看去木千青的。那脸上的红云异常显眼,木千青很难不瞧出一些不对劲,强掰过她的身子,要看她双手负后藏什么。
“哥哥,别……”
这一声娇吟令人遐想,可木千青尚来不及遐想,便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