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婚纱(6)(1 / 2)
盛夏的树木生长得很是繁盛,枝枝叶叶相互交错,织出一张张翠绿的大网。一辆辆汽车呼啸而过,喷出灰白的尾气。人人都有一个去的方向,人人都有一个回的地方,而秦书文此刻突然觉得,自己其实是无家可归的。他在人行道上徘徊良久,最终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小庄吗?我有事找你,你能不能出来一下?”
路边一家小小的咖啡馆里,虽然是白天,却仍然亮着灯。白灿灿的灯光照着褐色的桌椅,靠墙一排原木色的书架,还有浅蓝色墙壁上面挂着的拼贴画。因为时间尚早,咖啡馆里只有零零散散两三桌客人。秦书文和他的同事小庄,此时就面对面的坐在角落里。小庄拿起桌上一本花花绿绿的杂志,呼啦呼啦扇着身上脸上的热气,一张长满粉刺的圆脸上热得红彤彤的。他一口气灌下一大杯凉水,方才开口问道:“秦哥,你找我有什么事啊?”
秦书文手里捏着一个金色打火机,咔哒咔哒的打开了又关上,神情犹豫。被小庄催了又催,他才将打火机放下,面露迟疑的说道:“小庄,你还记不记得,上次我曾经问过你,怎么给一个人驱邪?”
小庄点头:“记得啊,怎么,你还真的那么做了?有效果吗?”
秦书文摇摇头:“好像……没有什么效果,我也说不准,也许有吧,但我没怎么看出来……”
闻言,小庄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那么,很有可能,这个邪灵,非常的强大。”
“怎么,邪灵还分强大和弱小吗?”秦书文急忙问道。
“当然。如果是经由人类死去而变成的邪灵,它的怨气越深重,本身的力量也就会越加强大。这种邪灵,可不是用盐就能驱除的。”
秦书文急了:“那我该怎么办?”
小庄没有立即回答,却试探着问道:“怎么,这个需要驱邪的人,是跟秦哥你关系非常亲密的人吗?”
听了这个问题之后,秦书文沉默了许久,方才艰难的说道:“是的,是我的老婆。”
小庄的脸上露出惊讶和同情之色,又问道:“原来是嫂子……秦哥,你能不能说一下,你为什么会觉得嫂子需要驱邪?”
秦书文两三口喝完一杯浓缩咖啡,只觉得嘴里那苦涩的味道一直漫延到了心底。他取出一根烟点燃,一边抽着烟,一边将结婚以来伊梦的种种古怪表现原原本本的告诉给了小庄。最后他苦恼的说道:“有时候我觉得,身边的人已经不是她了,就好像换成了一个陌生人一样……”
小庄听完秦书文的讲述,犹豫着说道:“虽然听你这么说,但我毕竟是个半吊子,我也说不准……”
秦书文打起精神来,问道:“那你的外婆呢?你不是说过,她是个神婆吗?也许,能请她老人家来帮我看看?”
“我外婆?”小庄的脸上显出迟疑的神情来,“她老人家一直待在乡下,从来没有离开过。再加上她年纪非常大了,我怕她受不了长途奔波……”
“没关系没关系,只要她老人家能帮一帮我就行了。她不能来,我去见她,可以吗?”秦书文急切的说道。
“那倒是没问题。”小庄这次应承得很是爽快,“只不过,我这段时间有事脱不开身,只能秦哥你自己一个人去见我外婆了。”
“当然,当然,你已经帮了我大忙了,我怎么会非得要你陪我一起去呢?”
“那好,我这就把我外婆家的地址和电话号码写给你,然后,我也会打电话回去给外婆说一下你会去找她的事。”
秦书文略有点激动的握住小庄的手:“多谢你了。”
想要立即上路去寻找解决方法的秦书文很有些迫不及待。心急如焚的等到了星期一,他马上向公司请了假,然后跟伊梦说他要离开本市出几天差,伊梦也没有怀疑,还殷勤的给他收拾了行装。提着黑色旅行包,秦书文当天下午便离开了家,去到了火车站。
坐了将近十个小时的火车之后,秦书文下了火车。出了火车站之后,他在站外一家肮脏油腻的面馆里,吃了一碗辣得他胃痛的牛肉面,胡乱填了下肚子。然后,他走到火车站对面的汽车站,再次开始了摇摇晃晃的旅途。他乘坐的是一辆中巴车,又破又旧,发动机的声音大得像是拖拉机,轰隆轰隆的震得人心烦意乱。车子里有人带着小婴儿,手忙脚乱的喂奶换尿布。还有人带着活鸡活鸭,叽叽嘎嘎的叫个不住。车厢里面的那味道,可想而知。秦书文苦笑着扶额,将视线转向窗外,努力忽略那些声响和气味。
中巴车驶出了破败陈旧的小城,经过一段水泥公路之后,来到了一条由石子和泥土铺成的道路上。这条路大概因为年久失修,路面坑坑洼洼,还有一汪汪的黄黑色积水。约莫,这儿刚刚下过一场雨。这样的道路让中巴车忽上忽下,颠簸个不停,好几个人都吐了出来,车厢里面的气味更加难闻起来。秦书文不得不取出纸巾捂住了鼻子,否则,他也忍不住想吐了。
车子开过了青翠的山岭,开过了绿油油的田野,开过了一条清幽的小河,在一个小镇上停了下来。走出中巴车,秦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