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被挑衅了 (6)(8 / 12)
曦目光在两人身上一转,看着墨巳孤绝的身影渐渐隐入夜色中,不由的轻声一叹,墨巳的情路貌似坎坷的很啊!
唯有元祐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左右张望了一番,起身走到门前,将那半块糯米饼上的尘土吹了吹,放到还躺在地上的白狐嘴边。
白狐抬头嫌弃的看了一眼,扭过头去,肥胖的身子咕噜一转站起身,露出一个傲娇的表情,跳窗而去。
“别管它,饿它几顿白面并它都啃的香!”初曦冷哼一声。
吃过饭,初曦刚出了饭厅,沈烟轻便追了出来,眉目依旧是她惯常的清淡,比夜雾更缥缈清冷,“曦儿,你和太子殿下怎么回事?”
如今李南泠还在牢中,初曦似乎和宫玄也闹了不愉快,院子里的气氛低沉诡异,让人不安。
沈烟轻继续道,“这几日寝房中的烛火每夜都点到天亮,殿下必然是在等你,你这样躲着算什么办法?这可不像你的性子!”
初曦挑眉嗤笑一声,“还说我,我还没问你呢,墨巳怎么回事?”
沈烟轻眸光忽的冷了下去,如廊下灯笼里的烛火飘忽不定,半晌才声音极淡的道,“曦儿,此生,我不会再嫁人了,你知道的。”
初曦看着她微微发白的脸色心中一窒,那件事在沈烟轻心上是一道疤,何时触碰都是鲜血淋淋,就连她也是小心翼翼的避讳。
初曦张了张口,刚要说什么,突然被沈烟轻推了一把,“行了,南泠的事还没解决,我的事你就别操心了,赶快回房!”
“好吧,晚安!”
和沈烟轻道别,初曦慢吞吞的走到寝房门口,手放在雕刻精致的镂空木门上,又缓缓放下,转身而去。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初曦拎着一坛酒返了回来。
也不进屋,就坐在门前的石阶上,拍开酒坛,仰头便是一口,随意的用袖子一抹,对着皎洁如洗的月色,高声念到,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
每念一句,初曦便喝一口酒,直到一首将近酒念完,酒坛也空了一半,而初曦却越喝眼睛越亮,晃若清月,莹莹生辉。
突然隔壁暖阁的窗子吱呀一响,男子在窗前长身而立,俊美的面容上带着悠悠浅笑,微微扬唇道,“本宫等候张大人许久,张大人却在这里吟诗喝酒,忘乎所以,如何是好?”
清辉月下,木廊蜿蜒,灯影缱绻幽静,初曦倏然转头,面孔白皙,黑眸灵动,潋滟的唇上还泛着酒光,挑眉问道,“太子殿下怎在我房里?”
宫玄身姿慵懒的倚着窗棂,一头墨发如上好的墨缎垂在暗红色的木窗上,窗纱微拂,半掩他风华绝世的清颜,古朴唯美,如一帧水墨月夜美人图。
看着少女,男人眉梢间染了浅浅笑意,缓声道,“初曦不去,本宫只好自己过来,独守空房,实在难耐。”
初曦半转身倚在廊柱上,翘着二郎腿,手指一下下敲着酒坛,斜睨他一眼,“要暖房的还不简单,太子殿下抬臂一呼,排队的人立刻从城门口排到宫门口。”
宫玄眉心一蹙,淡声道,“这么少吗,本宫还以为会从宫门一直排到玉溪关。”
“噗!”
“咳咳咳!”
初曦一口酒喷了出去,咳的满脸涨红,挑着眉梢讥笑道,“太子殿下还真不谦虚!”
“吱呀”一声门响,然后是脚步声缓缓靠近,宫玄一撩衣袍挨着初曦席地而坐,矜贵的衣袍上沾了夜露,却没有人去在意,洒脱的姿态仿佛又回到天洹城断崖上在古松间躲清闲的某人。
“排到玉溪,那里有一女子过关斩将冲杀而来,一路所向披靡,杀进本宫心里,非血流尽而不退,非生命止而不撤,本宫到底是输了!”
宫玄声音淡而缓,低沉悦耳,四周风忽静,连月色也柔了几分。
初曦挑眉瞪着他,“殿下这是在表述衷肠吗?”
宫玄郑重的点头,“想了一个晚上,初曦可被感动?”
初曦三夜不回房,男人已是极限,连带着福禄都察觉了他情绪的波动,婉转的问道,是否需要做些清火消燥的膳食。今夜晚膳没用他便去隔壁暖阁等她,从日暮到掌灯,不断的想着该如何开口才更自然,并想了无数对策,比如初曦火气依旧未消或者直接将他赶出去,他该如何应对,才能不失体面的留下。
然而,他坐立不安半夜,等来的却是某人坐在窗外饮酒高歌,仿佛,受影响的只有他一人。
初曦淡定的喝了口酒,“还行吧!”
然而那人看不到的地方,少女的唇角缓缓扬起,连眉目间都是掩饰不去的欢喜。
宫玄皱了皱眉,一把夺过初曦手中的酒,怨声道,“为什么本宫觉得,这酒比本宫还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