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妒津 (2)(4 / 5)
瓣。我搭眼一看,是个猪形的陶制钱罐,一堆锈蚀的古钱从里头散落出来,古钱之下,露出一片刻着文字的竹简。
这时,女怪物一声尖啸,操纵着春炉,黑发在她背后展开成一片凶恶的海洋,一鼓作气朝我扑了过来。
就在我集中精神准备出手迎敌的瞬间,一道雪光自她背后闪过,一把刻着奇特纹路的半透明长剑凌空劈下。混乱之中,仿佛有个什么动物,貌似一只赤红的狐狸,从那剑锋上跑出来,一口咬住了女怪物的脖子。
这个,这么简单就被收拾掉了?我眼睁睁看着那红狐狸将女怪物拖出春炉的身体,一口吞下去。再一眨眼,怪物没了,狐狸也没了,眼前只留一个昏迷的春炉,一个发散着淡淡光芒的、晶莹如玉的“鸽子蛋”,还有一个正将那长剑化作一道白色细光,收进一个外头写着“牙签盒”的圆瓶子里的男人——那个面瘫的文艺青年!
等等,先别管他,这鸽子蛋……不是青珀吗?!跟之前从有屈体内找到的那个一模一样!连上头的裂纹看起来都差不多!
我冲上去拿,却被另一只手抢了先。
“我的。”面瘫文艺男淡淡道,拿了个布袋子出来,不客气地将青珀装进去。
“给我!”我急了,上去抓住他的胳膊。
“我不抢你的东西,也请你不要抢我的东西。”他非常礼貌,礼貌得连我都觉得是我对不起他,可这么要紧的东西怎么能给他呢!
我拦在门口,拿出平日欺压帮工的气焰道:“要拿走它,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
他望着即将破晓的天空:“警察快来了,你愿意留下指证扔你下河的女人,我不反对。你有车,若愿意捎带我一段路,我也不反对。”
他拿了东西却不急于甩掉我,反而还要我捎带他一段路程?
“你到底是什么人?什么名字混哪儿的?”我仍然挡住他的去路。
“你可以叫我甲乙。”他扶了扶墨镜,“从有间道观里来的。”
“道士?”我又将这小子从上到下打量一遍,“有间道观?那间?”
“道观的名字,就叫有间道观。”
好一个馒头黑线的名字,不管是道观还是他自己的。
这小子如果是个道士,一切就好解释了。
“你该知道我是个妖怪。坐我的顺风车不是很奇怪么?”我斜睨着他,妖怪与道士,自古不两立,“还是你打算趁我注意力分散时,拿我试你的剑?”
“你还不是我的目标。”他低头看定我,墨镜里是我挂满问号的脸,“可以走了么?”
几声鸡啼,天空亮起一个角,灰白的山路上,远远传来警笛的声音。
我的目光落在春炉身上:“把她也带走!”
不等他回应,我又折回屋里,将那自钱罐里掉出的竹简拿起来,快速瞄了一遍,愣了愣。
14
我的车驶出石尤村,另寻了条新路前行,直到绕到妒津的对岸,才停下。
天已大亮,似乎不会是晴天,灰白的云层叠在还未醒来的慵懒河水上。
“你对老宋他们做了什么?”我问安坐一旁的甲乙。
“帮他们找出真相。”甲乙一动不动地说。
“你找到那玉清嫂的儿子了么?”我清楚记得这神棍当时说的话做的事,“而且你对他们拿我当祭品这件事居然无动于衷!”
“他们不是你的对手,不是吗?”他答非所问,“那妇人的儿子,找到了。”
“真在河里?”
“对。”
“不关石尤奶奶的事儿吧。”
“关老宋老婆的事儿。”他的平静,根本不像是在谈论生死大事,“是她趁人不备,将那青年推进河里淹死的。”
“貌似亲姐妹,事实上早已满腹妒恨。自家儿子是个傻子,人家儿子眼见着就成了金凤凰。”我冷笑。
“肩膀上站个小人的人,很好玩。”甲乙转了个身,不多时便传来香甜的呼噜声。
他连这个都看见了。
“你怎么知道真相的?”
“那是我讨生活的法宝,不可说。”
我“哼”了一声,下车钻进后车厢。春炉已经醒了,缩在车厢一角,怔怔地看着我,白净的脸上,再没有那讨厌的胎印。
“醒了?”
“你说,我这么多年都没有进步?”她缓缓问。
她还记得我的话。
“对。不过不能全怪你。那遮住你眼睛的妖怪,将你的心性弄坏了。”我如是道。
虽然我不知这个遮人眼睛,将人性中的“妒性”强化乃至恶化的妖怪到底是什么来历,但我发现它跟那只有屈的“行事方式”差不多,都是借用“宿主”的身体作恶,而它们选择的宿主,都具备了与它们相似的特点,绝望的有屈选择绝望的敖泽为宿主,而这个妖怪,选择的则是心生妒忌的春炉。
“我身体里有妖怪?”春炉很茫然。
“现在没了。”我看着